“行,明天我带你去,你选了我给扛回来。”
宁津答应。
现在苏愉也清闲,去上班大多时间都是在听人嚼舌,她怀疑再过半个月,后勤部也要被放假。
第二天她托人打掩护,等领导走了她就偷溜回家,跟宁津一起去做罐子、坛子的厂子里去选缸,还倒霉的遇上了平安两个舅舅。
“妹夫,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什么时候去家里,到时间喊上大妹夫,我们哥几个喝一个。”
赵平说。
“我平时忙,等过年的时候我带平安去给你们拜年。”
说这话时宁津一直瞟着苏愉的脸色,怕她不高兴,但平安的确是该去给他姥他舅拜年,平安妈是人家亲妹亲闺女,平时不来往还行,过年要是不去,平安要被人谈嘴。
“行,那我初二的在家等你。”
赵平一口定下日期,也没跟苏愉打招呼,转身就走。
买了一口腿高的水缸,宁津跟人借工具把底给敲了,借巧劲把水缸扛在肩上一路扛回去,按苏愉说的,地上码了两指高的青砖,水缸摞在砖上。
当天晚上苏愉就烤了一钵子板栗,没有铁盘她就用铁钵子当烤具。
“我今天说带平安去他姥家拜年你不高兴?”
宁津到了晚上终于忍不住了,主要是苏愉半点都不提,他看不出来她是什么态度。
“没有,不过我初二也是要回娘家的,你到时候要赶回来跟我一起回去。”
苏愉要求,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她们姐妹四个都会回去。
“那肯定的,我跟你一起回去。”
既然说到这儿了,苏愉也就把事一起说了,“你过年带不带平安去给他妈烧纸?”
上面破迷信,禁止上坟烧纸,但千百年的传统怎么可能说禁就禁了,每年年三十的凌晨到天亮,这就是人们去祭拜祖先的时机。
“去吧,年年都去了,平安也习惯了。”
男人说的有些迟疑。
“小远估计也是要去的,我到时候要带他回去,让他给他爸烧纸,他爸才走两年,他心里念得紧。”
苏愉也顺便说出了她的安排。
宁津沉默了,他想问你对小远爸还有没有念想,但还是没说出口。别看他平日里他嘴里念着他跟她是二婚夫妻,但因着一个丧妻一个丧夫,没有人在中间挡着还不觉得如何,现在苏愉说她要带小远去祭拜小远爸,他不由怀疑她是不是也想去看看他。
他不认识小远爸,没见过,没听人谈起过,但他们一起生活了五年,还共同生养了一个儿子,而自己跟她结婚还没一年,还没有孩子。
“我们也生个孩子吧,小远跟平安翻年一个八岁一个九岁,也挺大的了,再耽误两年,生的娃跟他俩年纪差的太多,说不到一起,感情也不深。”
男人突然开口。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过两年再生娃嘛。”
苏愉诧异,不明白他怎么想起了这事,但不影响她继续拖延。
你是不是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宁津想问又没问,这显得他太卑微了,他并没觉得他比那个未曾相识的男人差什么。
“我改变主意了,想抱女儿了。”
他扯动脸皮笑着说。
“生儿生女又不由你心想的,万一再生个儿子呢?”
“是儿子我也认了,第一个不是的还有第二个呢。”
宁津说。
“浑说,我怀孕生孩子谁照顾我?你一个月回来两趟,两个小子连饭还不会做,你想累死我?怀孕、照顾孩子、上班、做饭洗衣裳,母猪揣崽也有人照顾吧,你总不能让我比母猪还不如。”
苏愉好言好语的解释。
男人打量苏愉的神色,第一次问起了许远亲爸的事,“你跟小远爸是怎么结婚的?他对你挺好的吧?”
这下苏愉总算明白了他的反常,这件事不论怎么解释他心里总会觉得膈应,更何况她也做不出否定“苏愉”
跟小远爸之间感情的事。
“应该跟你跟平安妈一样,媒人介绍结的婚,他是个话少的男人,但舍得卖力气肯干活,也顾家。你呢,你跟平安妈感情怎么样?听说她生病后你为她掏空了家底,感情不错啊,我以后要是病了,你得像对她那样对我。”
苏愉半笑着调侃。
“你为什么能笑着问?你没觉得不舒服?”
宁津坐起来看着她,这个时候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肯帮他养孩子,把平安照顾的不比她亲儿子差,他一直以为是她对他感情深的原因。
“笑死人,你在怀疑什么?怀疑我因为小远爸不肯为你生孩子?怀疑我对你没感情?我笑着说话你也觉得有问题?”
苏愉心里冷静,但脸上很愤怒,她蹭的一下站起来盯着床上的男人,“这你就觉得不舒服了?我笑着谈你跟平安妈你觉得不对劲?我睡的这张床,住的这房子,天天打扫的屋子、做饭的锅碗瓢盆哪个不是她用过的?你膈应我跟小远爸,怎么就没考虑过我的心情?我嫁给你马上就一年了,你早干嘛去了?我要是不自己转变心情,不自己想通了,按你想的,我早把自己逼疯了。”
她形若癫狂,捞起枕头被子往他身上扔,“孩子,孩子,你只会念叨孩子,想起来了就要生,恨不得晚上说了明儿早上就能抱上女儿,为我考虑过没有?周围人都催我生孩子,我以为你是跟我同心的,能为我着想,哪想到你会这么猜疑我。你自己想想,你哪个同事的媳妇是又上班赚钱养家又能马不停蹄的生孩子养孩子?家里两个崽每个月要炖两只鸡,隔三差五要吃肉,一天要炖碗鸡蛋,你自己算算,我再生孩子不去上班你养不养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