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耽误,时间更晚了。
和同桌在街口分开,她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许家住在铁路职工家属楼里,是一片半旧的五层红砖建筑,家家户户还是镂空铁门,楼道脏乱,声控灯也时常坏掉。
许岁摸黑爬上楼,拿钥匙开门时,里面传来一道清脆的碎响。
她心中一惊,打开门立即喊:“陈准?”
片刻,陈准声音从厨房传出来:“这呢。”
许岁松口气,放下书包走过去,陈准正蹲在地上捡碎掉的碗,旁边扣着一堆面条,汤汁溅射一地。
他今天穿着件连帽卫衣,袖口挽到小臂,左手虎口处又红又肿。
许岁挡住他的动作:“烫到了?”
“没事……”
陈准灵机一动:“我是说,没事才怪,差点没烫死我。”
许岁瞪他一眼,抓住他手腕站起来,拎到水龙头下冲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手竟这样大了,骨骼又硬又没韧性,手指却长,这样挨在一起,倒显得许岁的手柳枝般软而细。
同样在长大,他却偷偷超越了她。
许岁没好气:“谁叫你瞎鼓捣,烫到是小,别再把房子点着。”
陈准越过她肩头看水龙头下自己的手:“一直等你不回来,我才自己动手的。”
“你还委屈上了。”
陈准说:“瞧瞧几点了,怪饿的。”
许岁关掉水龙头:“你可以去天桥上吃垃圾啊。”
“活珠子又不能当饭。”
陈准甩甩手:“本来准备给你露一手,没成想演砸了。”
许岁扭过头,炉灶旁果然还搁着另一碗面,显然他做了两人份,倒叫她平白生出一丝愧疚感。
她抬头瞥了他一下。他这两年长高了不少,却还是单薄瘦削了些。厨房那盏灯不算明亮,他站在背光的地方,靠着墙壁,有一下没一下摸着瘪瘪的肚子,好像不吃这顿就影响他长身体似的。
“你这也能吃。”
许岁嘀咕一句,转身去客厅。
陈准跟着:“按你口味煮的,保证够软,没牙老太太都能吃。”
“你才没牙老太太。”
“搞不明白,你怎么爱吃这种又软又粘稠的东西。”
许岁不说话,从柜子下翻出药箱,示意他把手放过来。
陈准跨坐在沙发扶手上,手递到她面前:“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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