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易青急忙摆手作揖行礼。“那你拿个垫子坐到边上吧,今天我身子不大舒服,说话没什么力气,离得远了,怕你听不清。”
阮丹青从身边抓了个垫子扔到床下。“谢殿下厚爱了。”
傅易青这才小心翼翼上前,跪坐下。抬起头,就看到他靠在锦枕上的苍白的脸,不由心疼一阵。“殿下,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恩,这几天肚子不舒服,老吐。”
“请御看了没有?开了什么药,吃了可曾好些?”
他摇了摇头。“还未曾让御医看过。”
“这怎么行,殿下千金之体,不可怠慢。万一有个好歹,天下都将不稳。这些人是怎么伺候殿下的。怎么能这么怠慢?微臣这就给殿下请御医去。”
傅易青义愤填膺,焦急地说。阮丹青抬起头按了按他的肩。“这是不能劳烦御医。”
听这话,他愣了愣,不看着阮丹青。“胜蓝你说的对,万一我有个好歹,天下都将不稳,所以,这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得好。”
阮丹青低低说道,目光注视着他。傅易青脑子里一闪而过。“难道是……有人蓄意谋害殿下?”
他凑上去,紧张问道。阮丹青摇了摇头。“膳食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那这……”
傅易青不解。但随即想到了要害,脸色顿时严重起来。“殿下,病情严重吗?”
他压着嗓子,低低问道。阮丹青俯下身一把握住他的手,双眼注视着他。“胜蓝,我只能相信你了。”
他低低叹了一句,眼神无助而带着忧愁。傅易青急忙直身身,回握他的手。“殿下,臣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想你替我安排一下,这病我不能让御医来给我看,殿下最后身体也不太好,我的事就还是别给他添麻烦了。”
他凑过去,低低嘱咐道,几乎要贴到傅易青脸上,温温的热气指过,一段熟悉的香味。傅易青点了点头。“臣一定给殿下找个牢靠的人来。”
“不要,不要他来,我去。”
阮丹青摇摇头。“殿下去?"
“是的,东宫这边我会安排好,你只要替我找个好医生就行。不光医术要精湛,人也要牢靠,尤其是嘴巴,一定要严实。”
“殿下,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殿下千金之躯。……”
“东宫里才最危险,我到底得了什么病,要吃什么药,绝不能让东宫里的人知道,更不能让皇宫里的人知道,明白了吗?”
阮丹青直直盯着他的双眼,嘱咐道。傅易青点点头,是啊,如今正是敏感时期,陛下身体不适,荆王瑞王都远离京师,如果一旦再传出太子得病的消息,朝堂必然要掀起一股翻天覆地的波浪来。他如今是东宫的属案,又深受太子殿下的信赖,这等紧要关头,正是该他出力效劳的时候了。他突然有些激动和兴奋起来,一则是为了自己受太子殿下信赖并倚重,二则是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的再次接近了权力的中心。他甚至有种预感,将来自己一定能在某种程度上掌握住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做出一番惊天动地,名垂青史的作为来。“我明白了。”
他用力点点头。阮丹青看着他,舌头舔了舔干干的嘴唇,然后眼神凝重起来。“胜蓝,我可把自己的身家托付给你了。”
重重一握他的手,他柔柔的说道。傅易青心潮澎湃,急忙贴近窗边。“殿下敬请放心,胜蓝一定不辜负殿下厚爱。”
他诚恳地说道。阮丹青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欣慰一笑。傅易青也笑了笑,心里五味杂陈。有心疼,有兴奋,有激动,有感慨,有担忧,有不安,还有点尴尬。对,尴尬。殿下面色苍白,些许红晕,笑起来的时候,有种很柔弱妩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