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也似地冲进家门,梁倩菱哭红了眼睛。周建军和四胖正在开导她,顾铁生趴在豆豆的小床边上睡着了。
“找不到的,陈警官把章妈妈和章奶奶全部接走了。”
将手里的信递给丁禹,梁倩菱哽咽着说。
是古坪区派出所的专用信纸,密密麻麻,足足写了四五张之多。
陈忠良留给丁禹和梁倩菱的。
告诉丁禹不要找了,他决定带章妈妈母女俩去一处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重新生活。让丁禹和梁倩菱不要担心,等章校长心情好转,自然会通知他们。
“放心吧,陈警官当过兵,肯定不会让章校长受苦。连同老人一起接走,说明他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来的决定。”
周建军倒了杯水递给丁禹,略微停顿,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你是我周建军的好兄弟,不想你做缩头乌龟。”
“什么事?”
丁禹红着眼睛,捧在手里的书信出阵阵颤动的声响。
“建军哥,还是别说了吧,小禹哥已经够心烦的了。”
四胖支支吾吾,他拽住周建军的皮带,脸上的肥肉扑簌簌地抖。
“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了?”
四胖的异样很快被丁禹现,两边脸明显不一样,左脸颊肿得跟包子似的,一只眼睛严重充血。
“四胖被人打了,因为卖冰沙的事。”
梁倩菱着急地说。
“卖冰沙怎么会被人打?”
丁禹勃然大怒,在他的逼问下,四胖将夜里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清早丁禹去鸿兴印刷厂调试机器,四胖一个人去光华电影院广场上出摊。
生意特别好,早上带出去的东西中午就卖完了,四胖回家打了个盹,下午三点钟拉了车新的出去卖。
夜里六点半突来来了一群人,一句话不说,直接掀翻黄鱼车,把四胖摁在地上好一通打。
“是吊桥头刀条,他说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就敢在光华电影院门口摆摊,这是对他刀条最大的侮辱。约我们明天夜里九点半,去西园路黑松林解决问题。”
“好大的口气,为什么要得到他的允许?”
丁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正在流哈喇子的铁生一骨碌爬了起来。
“不怕不怕,梁姨带你去屋里睡。”
梁倩菱给丁禹使了个眼色,抱起豆豆,喊铁生往里屋走。
房门合上,周建军两只手搭在窗台上介绍说:“这个刀条可不是好对付的人,他爹十几年前出了名的闯将,鲇鱼墩大火拼就是他爹点的火。这货比他老子更加不是东西,手底下聚集了百来号小混混,整个护城河往西都是他的地盘。”
“那就没有王法了吗?”
丁禹实在气不过,连着喝下去两杯凉开水,把玻璃杯重重地顿在桌子上。
“很多事不是王法能够解决的,要不然就不会存在那么多小混混了。”
周建军皱起眉头,他做出一副高瞻远瞩的领导者模样,转过身来继续说:“要不我托人去南门地主那儿打点打点,让他老人家出面做个和事佬。”
“屁!”
一拳擂在桌子上,丁禹腾的站了起来。目光里杀机骤现,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重返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