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本以为,男宠的房间,必是华丽妖娆的,没想到这里不但丝毫不奢靡,还有很浓的书卷气息。
墙壁上挂着各样字画,笔筒里大大小小的笔胡乱插着,一看就知都是常用的……绕过摆满文人玩器的多宝格,纪云看见了那个面向里斜靠在榻上的散发青年,穿着月白衫子的身材修长秀美,乌发滑动,那人转过头来,看到纪云后却忽地睁圆了眼,整个翻过身来。
“你就是那个纪大夫?”
纪云向他点点头,他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骗人!你哪里像大夫?我说那个崔檀郎怎么那么好心,向王爷荐了郎中来给我诊病……原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我不怕他,更不怕你!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纪云忍不住竟要摇头:这里的人,怎么都是这样,在他开口之前,就先抢着说了一大堆话?
“公子如果不信任我,我可以走,毕竟,医者不被病人相信,开出的方子也不灵。”
纪云道。
冷澄摇头笑道:“你可别糊弄我,我不是那么好骗的。看你眼睛里那股媚样儿,哪一点像是救死扶伤的人了?你是听说了我们王爷急着要求子,故意混进来想接近王爷的吧?”
纪云哭笑不得:“我要怎么解释,公子才能相信我不是这样的呢?”
冷澄又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他一遍,突然道:“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
纪云笑道:“公子在背《内经》?”
“是啊,下一句是什么来着,我记不得了,纪大夫你提醒我一下。”
冷澄挑衅地笑着,看着纪云。
纪云摇摇头:“我不如公子,背不出来。”
“《内经》是医家必读,杏林经典,连我都懂一些,您怎么会背不出来呢?”
冷澄像是赢了一场战斗一样高兴,从榻上下来,背着手问纪云。
纪云轻轻笑道:“会背医术的大夫治不好公子的病,只好让我这个不会背的来,我来了,公子又嫌弃。”
“你回去吧,”
冷澄躺回榻上,“怪没意思的。”
纪云暗暗松了一口气,道:“那告辞!”
尚未出得门去,忽听得门外有小厮隔窗喊道:“王爷着小的来接纪大夫,要问问病情!”
冷澄看着窗外冷笑一声,没搭理。纪云出门后被那小厮看见,又跟着来到了正房。
陆褆靠在凉椅上,让使女在身后打着扇,接见了纪云。
“本王的冷郎君得的是什么疾患?”
他问,“这么久也不见好,纪大夫诊出什么端倪来了?能治不能治啊?”
纪云见过礼后垂手立在一旁,答道:“冷公子的病虽怪,小人有个方子可以治。”
“哦,是吗?”
陆褆饶有兴味地看着纪云的脸,“什么方子?什么药啊?”
纪云微颔首道:“此方名为开怀方,需用关心二钱,笑话半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