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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旧事缠梦(第1页)

天刚微亮,玄墨已经早早就来到雨浼苑等我了,没有太多的欣喜,因为我知道,再早,也不是为了我,人,总得有点自知的,寒烟,你怎得玄墨如此为你?

多少次为了寒烟,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与郡主婚宴相比更豪华,为的是寒烟,不流连烟花之地,为的是寒烟,不立侧妃,为的是寒烟,就连早早等我陪他演出戏,都是为了寒烟。早学会了漠视一切的我,还是做不到无视你对寒烟的关怀备至,“王爷,今天可真早,莫非怕楚怜食言天刚微亮,玄墨已经在外面候着我,这又是第一次,一起床就可以见到玄墨,又为了寒烟。”

我想他是听得出我的嘲讽之意的。

“没有,我过来看看你好点没有,父王他们都准备出城了,我们现在去,或许正好在宫门遇上。”

“王爷,我们说话一定要这样见外,这样拘谨吗?”

玄墨抬头望着我,他敛眸的样子有点窘迫,我抿嘴浅笑,难道除了与我规规矩矩的说话,你就不会放松点,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格格不入,我看你如何让精明的父皇,眼尖的如沐凡相信,你我琴瑟相和。

每年一次的狩猎其实只是皇上用来和大臣消谴压力的活动,同时也好联络官员间的感情,而武将也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表现一下,所以历年来,这个狩猎都热闹非凡。而每年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生,比如去年,在大家眼中善文不擅武的如睦,一举夺冠,我想不明白,打有更多的猎物,于你们而言,就那么值得庆祝一番,无聊。

“爱妃,你在想什么?”

玄墨突然出现在背后,我险些失态。

“没,没有,我从没见过那么多人一起狩猎,失态让王爷见笑了。”

我掩饰,反正他此一问,无非是问给皇上看的,我真正想什么,他不曾关心。

皇上失声大笑,“楚怜,朕知道你不在京城长大,对这一定有兴趣,所以才特意叫墨带你来的,不过你脸色好像不怎么好,不舒服吗?”

我屈膝,“父王挂心了,楚怜只是吹了点风,没事的,适应就好。”

玄墨解下身上的披风为我披上,“叫你多穿一件又不听,看吹风了。”

他磁性的声音,温柔的眼神,别说皇上或月茹公主,就连我也有那么一刻也分不清真或假,谁说他不会演戏,为了寒烟,他不知演得多逼真。待我温柔如此,不过为了寒烟,我嘴角上扬,的确嘲讽。

月茹公主也附和说:“楚怜啊,你看王爷多宠爱你,”

然后她挽着皇上的手,“王兄,你看他们金童玉女的,当初我就说楚怜更适合保定王了,你们又不信,等来年他们生得一男半女的,你们先可得谢谢我了。”

听得皇上哈哈大笑,我却脸上热,你们明明知道是假的,说这样的话也不觉羞赧,我好歹也算个黄花闺女。

玄墨却不以为然,很自然地拥着我的肩,“那是,像楚怜那么惹人爱的爱妃,这世上可没几个了,父王也很疼惜爱妃,不是吗?”

玄墨这话说得不假,父王待我,一直疼惜,父王是个真性情的人,有时候我在想:有君王如此痴爱一生,黎妃此生也该无憾了,何必非得为后。

与玄墨,我未曾和他共处一房,现在,昏暗的灯光,狭小的帐篷,他留给我的只是一个孤清的背影,心还是隐隐的作痛,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但很多事就是心不由已,我吹过烛光,不让玄墨看到我眼底的落寞,多少个夜里,他与寒烟共度云雨,如胶又似漆,现在只不过一夜未见,你就念她成灾了吗?

我和衣而寝,玄墨很快又在我身侧,同样和衣而寝,他有条不紊的呼吸,其实我不知他是否已安眠。只是,这一夜,我辗转难眠,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十二人大轿抬着满脸酡红的寒烟,垂帘半开,正好映衬出她的娇羞妩媚,人见若怜。爱情也有先来后到,寒烟住进玄墨的心里,根深蒂固,无论如何,我都注定只是一个过客,对如府这样,对王府这样,对玄墨亦然。

我一睁开眼睛,现玄墨出神地望着我,眉头紧锁,或许是看得过于认真,我醒了他也未来得及反应,我垂眸不去望他,因为我怕自己会恋上这个脸庞,一不可收拾,故作淡定从容的说,“王爷醒得真早,楚怜让你久等了。”

“没有,没有,我也刚醒,”

玄墨移开他的眼神,而事实上他游离的目光,依然逗留在我身上,只是没了刚才的明显,“你脸色还是不太好,不舒服就不要勉强陪我打猎了,父王会明白的。”

“没事,睡不好而已,没那么矜贵”

“是不是做恶梦了,我看你睡着也眉头深锁,好像好痛苦的样子。”

玄墨语气温和,我听得出他的关心,但我竟不再分得清,这关怀里面,有多少是参杂着关心我有否有足够能力为他演好这场戏,为他力保寒烟。

我装作波澜不惊,对上玄墨的眼睛,“是做了个梦,梦见你用大红花轿迎娶寒烟,醉清风一夜成为京城佳话,”

顿了顿,我继续说:“当天归宁,楚怜错过了王爷娶亲,没想到梦里一一再现了,今生得见婚宴如此壮大,也该无所憾了,对吗,王爷?”

玄墨眼神闪烁,然后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无论他真心或假意,这三个字,我接受了,郡主归宁,王爷再立侧妃,敲锣打鼓另娶青楼花魁,除了要接寒烟入府,无非就是要修辱我,今天我如此疼痛,本中他正怀,他却只说了对不起三个字,我信了。

虽然对我,玄墨同样不曾一句半句好言,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对我的恨意已没之前的深,至少不再恶语相对。是因为我那串眼泪,抑或我那句失言:如果我从来就只姓白,不姓如呢?

慢慢地,我好像明白娘亲为什么会死心踏地的爱着如沐凡,就算苦苦痴守,也痛着怨着也要等了,因为她已沦陷于有他的世界,就再也无法抽身。其实,我怕,我真的怕,我怕望着玄墨,怕望着他的一眸一笑,怕望着他的一动一容,怕望着他的一切的一切,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因为我更怕下一秒,我们隔洋观望。他永远只属于寒烟,说好了要感激他一生一世,就该抽身祝福他和寒烟,我白楚怜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大不了像他说的,空守一生。

此生已无缘与你相伴,空守,又何所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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