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庆平心底暗骂对方狡诈,动作也迅,拦住周晋山笑道:“老周你的伤还没好,是该多歇歇。冯同志,我跳舞还可以,可以带着你跳。”
他后一句话是看着冯明舒说的,目光温柔又自信。
冯明舒当然会跳舞,不光交谊舞,古典舞、芭蕾舞她都学过。自称不会跳舞是为了拒绝眼前这两位军官,但没想到这两位依然不肯放弃。
冯明舒无奈,只能放出最后一张牌:“两位同志,有件事我需要跟你们说明,我出身冯家。”
“冯家怎么了?”
翟庆平嘴角噙笑,不以为意。
冯同志衣着简朴,想来是家境不大好,但他哪会在意这个?
“冯家曾是滨城四大家之一,我是资本家出身。”
冯明舒直白解释。
翟庆平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他是京城人,但也曾听爷爷讲古提过滨城的冯家。
冯家开染坊起家,后来将布料卖到了海外,又将手插入其他行业,做得风生水起。虽然在那个战争年代,冯家有出钱出力支持过咱党,但也洗不掉冯家资本家的烙印。
而如今的形势微妙,翟庆平家在京城,得到的消息多,又被长辈耳提面令,不许与资本家有所牵扯,以免影响前程。
耳边回响着长辈的叮嘱,翟庆平看着眼前这个叫他一眼就心动的姑娘,带着一丝希望问道:“冯同志,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冯明舒神色平静:“你要验证很简单,可以去问吴主任。”
最后一丝侥幸落空,翟庆平眼底神色黯了,嘴角扯出一丝体面的笑容:“抱歉,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走。
他怕走得慢了,会更舍不得。
冯明舒却是舒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自己的出身,可以劝退礼堂里所有对她有意思的军官。
他们前途大好,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毁掉前程。
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之中,却也让人意兴阑珊,冯明舒不想在这白耗时间了,伸手拿起长椅上的军绿背包,准备离场。
但脚步刚动,身前就多了一道高大身影,男人俯身问道:“冯同志要走了吗?”
因为离得太近,冯明舒又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压迫力,她不禁攥紧了书包带子,勉强镇定道:“我是要回去了,麻烦同志让一让路。”
“你家住哪,我送你。”
周晋山言简意赅。
冯明舒错愕地抬头看他:“你刚刚没听清楚,我出身资本家。”
“我相中的是你这个人,跟你出身无关。”
周晋山回答得直白又坚定。
冯明舒怔愣了一会,随即讥诮道:“出身怎会无关?你娶我可是会影响你的前途。还是说,你只是想和我谈对象,最后根本不会和我结婚?”
男人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一股逼人的气势再次压下来,冯明舒这次却没有退缩,仰着脸倔强地瞪回去。
“只谈对象不结婚那是耍流氓,我周晋山不会这般下作。”
男人目光黑沉,攫住她的眼神,一字一句道。
冯明舒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空白,呆呆地看着男人。
边上的6向前却急眼了,冲着周晋山低喊一声:“老周,你别犯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