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舒是第二天清晨渴醒的,好在卧室里的小桌上放着暖水瓶和水杯。
她下床喝了一大杯温水,解了渴意,才现枕边多了一样东西,是一块手表。
她拿起一看,崭新的手表,上海牌,金属表链触之冰凉,又坚硬,仿若某个男人。
这好似一个开关,一下子激了昨夜醉酒后的记忆,冯明舒禁不住捂住了脸。
庆幸自己当时真的醉了,才敢如此捋虎须,还没被吞吃入腹,只是被紧紧拥住,在她快要受不住的时候,男人又咬了下她的耳垂,便放开了手,留下手表就走了。
冯明舒捏了下自己的耳垂,上面早已没了牙印,却依旧让她的心底泛起跟昨晚一样的酥麻。
她赶忙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泼了一把水到脸上,那股异样才消散下去。
洗漱过后,她回到了床边,戴上了这块崭新的上海牌手表,而她原来那块国外名牌手表,则被收进了抽屉里。
下了楼,小明雪抱着她的手看新手表,得知是她姐夫送的,大眼睛唰地亮了,小嘴叭叭的:“姐姐,我听隔壁秦姐姐说,结婚最体面的彩礼是三转一响,手表是一个,还有自行车、缝纫机和收音机,姐夫什么时候给送来呀?”
冯明舒愣了一下,她真没关注过这年代的结婚四大件是什么,只是觉得手表既然是周晋山送的,代表他的心意,那就戴上好了。
“姐姐,我给你买剩下的三样东西,我存了好多钱,我去拿给你!”
小明宇不服气,他还是没觉得姐夫有多好,说完蹬蹬往楼上跑,要去拿他的储钱罐。
冯明舒忙抓住他:“姐姐有钱,可以自己买,不过这些东西都需要专门的票,姐姐得先想法子找到票。”
她有些愁,别的暂且搁置,缝纫机却是紧需的。
她打算学一下缝纫技术,以后也好自给自足,但缝纫机票实在不好弄,每年有限的放一些票,多是被机关单位和国营大厂抢了去。
余静秋走下楼来,看着一起愁的姐弟仨,笑起来:“缝纫机票我已经准备好了,珠珠等妈妈上午办完事,咱们一起去百货买一台缝纫机回来。”
双胞胎立时高兴起来,嚷着要一起去百货大楼。
但冯明舒注意到另外一件事,她有些激动的问道:“妈,你上午要办的事,是去民政局跟李叔领证吗?”
余静秋对上女儿期待的眼神,笑着点了下头。
重生以来最期盼的事情终于落了定,冯明舒高兴得眼眶都有些热。
不同于她面对周晋山这块“馅饼”
时的犹豫,对于李叔,她真心希望李叔能与母亲结婚,因为前世,她亲眼见证了李叔对母亲的感情和义无反顾。今世,她不希望两位长辈再次错过彼此,而且结婚之后,李叔就能名正言顺的保护母亲,她也能放心一些。
恰如母亲,希望她嫁给周晋山,让周晋山护她后半生,即便当初推她去参加部队联谊会时,她的成分问题还未解决。
如此看来,她与母亲都是自私的。
“珠珠怎么红眼睛了?是不愿意妈妈……”
“我愿意,我再愿意不过了!”
冯明舒飞快擦掉眼角的湿润,拉住母亲的手说道,“妈,我跟你一块去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