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含笑收下了那请柬,与嬷嬷寒暄了一阵,嬷嬷便自走了。
苏霁回了自己屋,看着那烫金的请柬,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剧情已经被完全打乱,可赵嘉柔和张玄晴仍旧像剧情里一样,成为了好姐妹,并在月下说出了同样一番话。那么会不会,她们也会像剧情发展一样,反目成仇呢?
而张玄晴第一次陷害赵嘉柔,就是在一次宴会上。她买通了负责宴会的侍女,使其搭建傍水的舞雩台时,故意修建得不够牢固。赵嘉柔在舞雩台上一舞倾城,在舞到最高光的时候,舞雩台轰然塌陷,赵嘉柔落入冰寒的湖水中,在冰冷的水中泡了足足半个时辰,由此落下了寒症,再不能舞。
那么这次,张玄晴会不会用同样的方式去害赵嘉柔呢?
在宫中负责宴会事宜的,正是苏霁的顶头上司——王尚宫。苏霁想到此处,连忙抱着一堆账册,奔去王尚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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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宫局,本是六司总管之处,却如雪洞一般,质朴无华。
“苏霁,你怎么来了?”
王尚宫只淡淡扫了一眼苏霁,问道。
苏霁笑道:“司药局账册上有些不打紧的事宜,便想来请教一下尚宫。”
王尚宫本是贫苦人家出身,每月还要给家里寄钱,吃穿不如那些名门贵女般阔绰便罢了,纵是和苏霁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相比,都差了一截。不过她这回却戴了个翠色镯子,成色倒还不错。
王尚宫淡淡地应了一声,像是在思索什么,许久才道:“苏霁,听闻你和太子……”
王尚宫抬眼看了眼苏霁,问,“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苏霁倒是一愣,没想到平时敦肃庄重的王尚宫也有八卦的一面,于是笑道:“当然是假的啦。”
王尚宫沉了脸,又问:“当真?”
“自是当真。”
苏霁郑重其事地道,“太子殿下那样光风霁月的人,哪是我们这样的人能攀上的呢?”
王尚宫的黑眼珠儿转了转,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略翻了翻苏霁拿来的账册,不经意地跟苏霁提起:“楼女史的事情,原是她不对。但我寻思了一晌午,这么个事也不至于碍了她的前途。”
苏霁心里不自在,面上仍是平静地问:“王尚宫的意思是?”
“我又去请了旨意,她的司药册封马上下来。”
王尚宫幽幽地道,声音阴冷,“苏霁,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饶了别人,自然有人不饶你。”
苏霁仿佛吃了个苍蝇般难受,这不就是拿品级来压她,仗着自己是顶头上司便肆意妄为么?
可能在王尚宫眼中,她和太子没关系,苏霁就是可以随意欺负、随意拿捏的。
苏霁啜饮了口茶,淡淡地道:“听闻太后生日宴由王尚宫操办,今儿太后给我递了请帖,叫我过去赴宴,我头一次赴宴,倒是好奇极了。不妨尚宫大人提前给我讲讲,叫我开开眼罢?”
王尚宫听到太后两个字,声音不由得弱了下来,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左不过就是桌宴席罢了。不过今年太后康健,办得阔气些。皇子公主里头,太后只邀了太子一人。宫妃们孝敬太后,彩衣娱亲,准备了些才艺。便搭了个舞雩台,在水滨上表演,有些意境罢了。”
苏霁听此,便暗自思索着,果然是舞雩台、临水,和书上所写一般无二。
“这倒也无趣得紧,不如我来告诉王尚宫个有趣的。”
苏霁微微一笑,放下了茶盏,这茶入口后竟然不回甘,而是苦涩的,“若是王尚宫讨的旨意下来了,我就把几本有问题的账本当做太后贺礼送给太后,让太后看看,王尚宫所选的人有多么厉害。”
“你倒也敢,太后生辰上,送这个不晦气吗?”
王尚宫气得站了起来,“你得罪了我,没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