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天变了。
顾泽列呆在家中思过,原本以为此事已了,已算被处罚,会就这样揭过。结果一道旨意下来,王府上下,乃至满朝官员,全被震住。
收回转运使之责,又被贬至扬州。顾登恒近来身体已经不佳,此举是否意味着他前途已定?
要是派去北方戍守也好,北面的兵权等同于是给他了,可去了南面,又没指定接手的官职,他能怎么办?
顾泽列大为慌张。可顾登恒如此前拒见百官一样,如今也拒见他等。心意已决,不容他求情。
顾泽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打压一个失势之人,怎么会闹到今日这地步?
何况这都没查,直接罚他,凭什么?!
“是谁!谁去见了父亲!老二?还是老四?”
顾泽列声嘶力竭地质问。
北狂报出了一个名字。
“是他?我就知道是他!”
顾泽列恍悟,随后痛恨甩袖:“他这病秧子不去早死,偏偏留口气吊着惹人心烦。没见过这样的催命鬼。我当他真不问世事,分明是狼子野心。蛰伏多年,见我失势便落井下石!父亲昏头涨脑被他唬骗,绝对不可!”
北狂并不出声。
“顾琰!你这贼子!”
顾泽列砸了会儿东西发泄。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大局:“父亲召集六部大臣,商讨要事,已有数日之久,偏偏将我排除在外。他想做什么?当真如此狠绝?除了我,他还有谁能用?他疯了吗?不,他只是吓唬我的吧?”
北狂见他开始无意义的自我安慰,眼神中难掩失望。提醒说:“您的幕僚,今日已有几位请辞,收拾东西离开了。”
“就是他们,还想走?要不是他们瞎出主意,让我威慑王声远等人,掌手运河不可退步,我怎会朝杜氏下手?啊?看看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当日说得字字果决,结果全是错的!错的!”
顾泽列大怒道,“我要这群幕僚又有何用?”
北狂:“殿下,此言尚早。扬州乃富庶之地,且恰巧在转运之州。陛下贬您去扬州,或许只是心生怨怼,想给您一个警戒教训而已。”
“本王知道!本王知道。”
顾泽列深深吸气,低声重复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能回来。不能叫他们看我笑话。”
他抓着北狂的手,吩咐道:“顾琰。你去看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御史公。”
顾琰指着一处道,“坐。”
御史大夫并未入座,抱掌请示道:“顾侍郎,请您给臣一个准话。”
“我也有事想同您说。”
顾琰手里捧着一杯热水,说道:“方拭非随你御史台,去扬州查账。回来之后,入你御史台三司之台院。莫再沾手河道事宜。”
御史大夫皱眉:“为何?”
顾琰:“水涂漕运,陛下已命我全权掌管。我会与王尚书共商此事。然国库中银两不足,我等已有对策,不便外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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