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接了谢星珩的好意,他脑子嗡嗡的,赶着下桌,懵懵喝了两次杯底,才反应过来这酒是谢星珩喝剩下的。
往后走,他唇还没沾杯,耳根燃起的燥意就足以让他皮肤烧红一片。
怎么这样……
今天江家统共摆了八桌酒,江知与刚起情绪,谢星珩就侧过头,低声说:“你怎么这么实诚?袖子遮了,抬头装个样子,我们就去下一桌,怎么还真喝?”
江知与在热闹里说小话,朱唇轻启:“……我不知道。”
他肤色像上等白瓷,细腻通透。被自然产生的红晕染开,这尊“瓷器”
就万分鲜活。
比白瓷多娇,比青瓷妩媚。又有蓝瓷的端庄与黄瓷的明媚。
谢星珩呆了一瞬,最后几桌敬完,他立马装醉,要江知与送他回房。
装醉是个技术活,谢星珩的技术极好。
没想到进了“洞房”
,江知与还能先走一步。
他还有旁的事,要忙完以后,才到洞房时间。
天色入了夜,也是酒宴散场时。
喜娘站屋檐下,看着宾客出了二门,绕过影壁,她一张笑脸顿时灿烂,摇着手绢朝江知与走来。
“小少爷,您该准备了,再迟要错了时辰。”
婚嫁前,家里都会有长辈教新人房事。
小哥儿初次为人-。夫,要教着用香膏,以免伤到自己。
因只备婚两天,他爹爹和二婶都还在京都,同族里再找长辈来,怕节外生枝,这差事就落到了喜娘头上。
头两天忙碌,江知与也害羞,拖到了今日洞房前,学完刚好用上。
强撑着一下午,酒劲儿上来,江知与腿软,一下坐在了圆凳上。
醉意上头,压抑多年的任性憋不住,等喜娘多问两声,再催促几句,他就来了性子。
“为什么要教我?你去教他。”
喜娘呆了呆,没明白。
江知与仗醉说胡话。
“你去教他,让他伺候我。”
喜娘:?
都说江家小哥儿的礼仪规矩一等一的好,今天见了,才发现传闻不可信。
这明明是一等一的野啊。
刚成亲,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
张嘴就来。
她迟疑。
江知与当她要赏钱,扯下腰间香囊,掌心捏握,是碎银声。
这是他的习惯,他不喜欢带香袋,喜欢装金子银子。
他给喜娘。
“能教吗?”
喜娘掂着重量,笑颜如花,“能,当然能。”
江知与这才撑着桌子起身,理了理微乱的衣袍,随手扯下胸口大红花,朝旁边经过的小厮扔去。
那小厮两手提着木桶,里面全是今日剩下的残羹剩饭,瞅着这片红砸来,慌忙把桶往身后藏,木桶碰撞,泔水四溅,周边的丫鬟小厮惊叫连连。
江知与突地笑起来,俏脸生春,眸光皎皎。
他与喜娘往后院走,身后小厮大喊:“少爷,少爷!你的花掉了!”
走过转角,听到另一小厮笑骂:“亏得你一张巧嘴!扔你脸上的东西,你偏说掉的,要少爷亲自赏你?上好的红绸,留着给你娶亲还能继续用!”
今日大喜,江府上下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