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笑了:“玉夫人,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大小姐还有心说笑。”
玉红袖拿了帕子拭泪,到旁边净手后,取了药膏和热水过来,亲自动手给晏姝擦拭腿内侧的伤口,不看到还好,这一看到,玉红袖忍不住抽噎。
这份心疼是真心实意的,概因若无晏姝,她别说和儿子相认,就是晏景之在京城,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要闹腾一回私生子的事,都会让晏泽盛仕途坎坷。
更不用说为晏泽盛筹谋前程,文洪县如此多的助力,若非晏姝安排,单凭晏泽盛一枪热诚也无济于事。
所以不管从那一方面讲,晏姝都是她的恩人。
晏姝轻轻地叹了口气:“玉夫人,别伤心了。”
“大小姐是一点儿清福也没享到啊。”
玉红袖说:“别人只看到大小姐荣光加身,谁又看得到大小姐这一茬茬的罪是怎么受过来的呢?”
晏姝勾起唇角笑了:“若非如此,何来荣华呢?”
这话说的玉红袖无言以对。
生在官宦之家,长在官宦之家,嫁入官宦之家的晏姝,若说还有谁能理解她的不容易,那唯有玉红袖了。
因晏景之的放任不管,周氏的口蜜腹剑,晏姝从小被捧着养大,以至于兄妹离心离德,什么叫有福之人?晏姝的遭遇和那些沦落到风尘中的女子有很像的地方。
只不过这话,玉红袖不会说出口,毕竟身家清白的女子最讨厌拿风尘女子做比。
“什么时候才能有安稳日子呢?”
玉红袖递过来热茶。
晏姝接过去抿了一口:“快了。”
“大小姐,那位宗家小姐在京城,没有你照拂着,只怕不安全啊。”
玉红袖说。
晏姝撩起眼皮儿看玉红袖:“放心,照顾得很好,若是以后能成为玉夫人的儿媳,应是兴家之人。”
这话正对了玉红袖的心思。
都说夫妻之间,门当户对。
泽盛虽入仕为官,可门当户对的女子太难找了,作为官眷,知书达理是必须的,可那些高门之女自尊自贵,真要是迎娶过门,会嫌弃自己这个婆母的出身,也会用这说辞拿捏泽盛。
若无良妻,家务宁日。
反倒是宗芙蓉太合适了,知书达理,娘家无靠,孤身一人的她只要过门,自己必定会好好待承,家和方兴,以后有三儿两女,自己也能含饴弄孙了。
晏姝见玉红袖不说话,但眉眼之间有了喜色,说道:“所以,等事情都尘埃落定,我会差人送宗芙蓉回来的,到时候若真能成就好事,可要写信到京城,就算我人不来,礼也要备足才是。”
提到婚事,玉红袖有些羞愧,问:“大小姐,几位少爷如今可好?当初应承大小姐会为几位少爷操持婚事,后来变数太多,反倒辜负了大小姐当初的托付。”
“各有各的机缘。”
晏姝说:“他们在京城都还好。”
玉红袖微微垂:“若有机会见面,希望泽盛能与几位少爷相处的融洽,手足有靠,可是莫大的福气。”
“不急。”
晏姝说。
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
玉红袖柔声:“大小姐睡一会儿,我在这边守着。”
“好。”
晏姝确实累,疲惫不堪,躺在床上浑身都疼。
就在晏姝睡着的时候,沈行简迎到了追来的萧子慎。
萧子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遭埋伏,前面的人正策马狂奔,突然马惨叫,两匹马被绊马索撂倒后,一道天青色身影犹如鬼魅一般直奔萧子慎而来。
“好身手!”
萧子慎暗暗叫好,甩蹬离鞍,翻身下马。
沈行简也微微挑眉,萧子慎不愧是将门之后,自己如此攻势,他竟能躲开。
二人落地,相隔五步。
“兄台,某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拦我去路?”
萧子慎一抱拳。
他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知道是遇到了硬茬子。
自己带在身边的人都不弱,可显然面前人带来的那些同伴要更强许多,否则怎么会让自己人没有招架之力?
“我的表妹险些被截杀。”
沈行简看着萧子慎:“萧公子,各为其主便是你死我活,何须有怨有仇?”
萧子慎朗声大笑:“在下眼拙了,原来是状元郎啊,大安竟出了如此文武双全的人才,失敬失敬。”
“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