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今呈就笑,他习惯性想揉安陶的头发,却又把手放下,“嗯,所以以后好好读书。”
安陶目光落在他手上,挑眉,“我会的。”
他拿着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借着窗台开始填写数字,但是台面太过光滑,笔尖刚抵上去就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李今呈接过笔在上面写了个void然后撕掉:“这张不能用了,明天我让梁执拿新的给你。”
“老板真大气。”
安陶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语气轻快地问,“那我可以先睡觉吗?有点累。”
“去睡吧。”
安陶扔掉毛巾就要上床,李今呈叫住他:“把头发吹干再睡。”
安陶摸摸自己脑袋:“已经干了。”
“还湿着呢。”
“真干了,不信你摸。”
李今呈没动,声音听不出情绪:“算了,去睡吧。”
安陶又用毛巾擦了两下脑袋,把手伸到他眼前:“那这个呢。”
李今呈这才想起安陶手臂上绑着绳子。
在浴室的时候安陶身上沾了水,袖口稍微有点湿,已经盖不住麻绳的颜色,露出一抹殷红。
李今呈盯着那处看了一会儿,道:“自己解开。”
亲手施加的束缚,却要奴隶自己解开,这跟抛弃有什么区别。
“主人总是这么绝情,不管是对许言意还是对我。”
安陶揶揄,“不过还好我也不喜欢感情用事。”
李今呈不置可否地扯了下嘴角,默认了这个说法。
安陶解开袖扣,仔仔细细把绳结看了一遍,然后找到尾端的活扣,把绳子解下来。
一只手不太方便,他解的很慢,绑的时间有些久,手臂上留下了痕迹,坠下来的绳子在半空来回晃荡,和手臂上的印迹相映成辉。
等只剩下最后一个环扣,安陶忽然抬头,对上李今呈的目光,语气玩味:“主人,您这个眼神,会让我觉得您是想把我捆起来。”
被说中心思,李今呈坦然点头:“确实,毕竟你很合我意。”
于是安陶双手捧着麻绳,姿态恭顺又谦卑,声音却带着戏谑,“我现在依旧是您的奴隶,主人可以随意惩罚我。”
李今呈接过绳子,安陶自觉把手心相扣,等待着新的束缚。
李今呈垂眸,盯着他那段纤细白皙的手腕,问:“什么都行?”
安陶点头,“当然,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李今呈把麻绳扔在窗台上:“那就去把头发吹干,换了睡衣再上床睡觉。”
安陶:……
???
操。
好纯洁不做作的要求,纯洁到安陶怀疑他主子是不是阳痿了。
还他妈合你的意,合个屁的意,前几天的不冷不热是因为对着我硬不起来了吧。
安陶转身就走,去他妈的吹头发换睡衣,老子明天就拿着十亿分手费走人。
哦不对,这钱是不是不应该叫分手费,应该叫包养费?算了差不多,都是钱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身后李今呈的声音淡淡响起:“不听话?”
安陶深吸了口气,拳头握的咔咔作响。
下位者对上位者有着天然的畏惧与臣服,他最终还是选择一脸憋屈地去执行命令。
安陶由衷诅咒从今往后李今呈以后遇见的所有人都是do,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气。
看着安陶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李今呈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小狗崽子毛都没长全,就敢对他主子呲牙了,真该夸他一句勇气可嘉。
但一想到安陶迫不及待接支票的样子,唇边笑意又淡去,李今呈没忍住又去摸烟,回头看了眼带着一肚子气睡着的安陶,想想又算了。
抽多了也呛人,还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安陶这一觉睡得十分难受,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株要爬树的蔷薇花藤,但树不让他爬,说他身上带刺儿,扎的难受,安陶不服气,追着树狂奔,非要赖在它身上开花。
结果树突然停下来,变成李今呈的模样,说你不是要走吗,那还追着我干什么。安陶不会说话,一个劲儿往他身上攀附,非要把自己挂他身上才肯罢休。
嘭地一声,安陶抱着被子摔下了床。
操!!
抱李今呈睡觉抱习惯了,找了他一晚上都没抓到人,安陶揉了把脸,抬头看到害自己摔下床的罪魁祸首坐在窗边躺椅上,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