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什么训练。卫队不是只读会儿书,站站岗嘛。”
布日固德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虎大威。
虎大威向来懒得解释,伸出巨手将布日固德提了起来,冷笑着说:“卫队每日都有十里负重越野跑,你们刚加入,三十斤的负重就不用带了,三天后,所有人一视同仁。”
“背三十斤跑十里地?我是小王爷,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但布日固德无可奈何的怒吼声,淹没在了虎大威不容置疑的咆哮声中。
被虎大威提溜到营帐外以后,布日固德又把眼睛鼓得圆圆的,天啊,明皇朱由校居然也要参加训练,而且居然还背着三十斤的负重。新加入的九个蒙古少年兵,这时不声不吭地也背起了负重,眼神中再也不见往日的卑微,倒是充满了火一般的热情…
布日固德二话不说,紧咬牙关把负重背在了身上,顿时感觉向下一沉。细皮嫩肉的双肩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布日固德心里暗暗惊讶,明军士兵不简单啊,背着这么沉重的背包居然还能跑十里地,这都赶上骡马了…
马五正奇怪,布日固德为何佝偻成了老太婆,却看见几个卫队士兵正在一旁坏笑。便走上去,一人给了一巴掌,用手指点了点几个人的脑袋。
他让布日固德把背包放下来,摇着头说道:“不知谁把两个背包绑在一起了,你怎么也不检查一下。告诉你,以后可得注意,卫队里都是一群混蛋,只有聪明人才不会挨整。还有,这个双肩背包直接套肩膀上就好,不需要另外拧背绳。”
布日固德张大嘴巴说道:“马五爷,您的意思是说,卫队里允许相互之间开玩笑不分上下级?而且蠢笨的人会挨整?”
马五想了想说道:“皇上以前说过,卫队里面的氛围要求就是八个字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大家都是兄弟,不是谁的主子。兄弟之间自然可以开玩笑,但是要注意分寸。不得违反军令,额,对了,这个小册子上写的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好好学,千万别违反。”
布日固德顿时觉得有些头晕,蒙古军队里可不是这样啊,严明的纪律都是靠杀头来维持的,听说后金也是如此。为何朱由校的军队里,却根本反其道而行之?他难道就是凭借这样散漫的军队战胜了林丹汗?这简直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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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又休整了三天后,全军开拔奔赴西拉木伦河下游的克什克滕部牧场。内喀尔喀归附的三部人马,在程高山派来的小吏带领下,先行返回怀来县进驻康西草原。而马五则带领选出的青壮护卫,安顿周边归附的蒙古小部族。随后再赶到西拉木伦河与大军汇合。
布日固德见到族人的离去,心里还是有些伤感。但他们至少不用再忍饥挨饿,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地方,不用跟着自己逃亡。
人一伤感,就容易感情爆,于是布日固德用古老的牧歌为族人送行,而族人对着小王爷再三跪拜之后,踏上了前往康西草原之路。整整一天,布日固德都闷闷不乐,嘴里一直念念叨叨。
傍晚扎营后,猛如虎笑嘻嘻地找到了布日固德:“你的族人去到了好地方,应该高兴才是。皇上为了庆贺内喀尔喀三部的归附,决定今晚举行赛歌会。走吧,一起去。”
布日固德推辞不过,便来到了赛歌场。
赛歌会的主会场自然是皇家卫队占据的地方,明军普通士兵分成了几个大队,众星捧月般把卫队围在了中间。此刻虎大威正粗着嗓门喊道:“赛歌会现在开始,那个王八蛋要是闭着嘴巴当菩萨,劳资就用他用布条缠了当香点。好,开始。”
随着赛歌会的进行,布日固德从开始的期待,变成了惊讶,最后变成了蔑视。这是唱歌?杀猪差不多,完全就是比声音大。红着脖子,扯着喉咙也能唱歌?唱歌是要讲究技巧的。哎,今夜过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百灵鸟,希望别被这些家伙吓跑吧…
阿尔斯楞酝酿了一下情绪,正要表演他的拿手曲目《梦中的额吉》,朱由校站了起来:“今天是欢乐的日子,悲伤的歌曲就不要唱了。这样,朕教大家唱一新歌叫做《在那遥远的地方》,歌词很简单,都跟着一起唱。”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了她的毡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她那粉红的小脸,好像红太阳;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民歌的魅力是无穷的,不过两遍,所有人都学会了。品尝过爱情甜美的,眼中充满了对过往的回忆;经历过爱情忧伤的,这会儿一个个都成了游吟诗人;不知少年愁滋味的,开始在脑海中拼凑美人的样子。
而布日固德却把眼神定在了一个人身上,刚才随着歌声翩翩起舞的---乌日娜。
已经在一边观察了好久的阿尔斯楞,自然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生,他早已在心里把姐姐许配给了皇上,虽然皇上根本不同意。不过他认为凭借姐姐能医好大牲口的本事,皇上迟早都会同意。你个小王爷也能和皇上比?
阿尔斯楞恶狠狠地说道:“布日固德,把眼睛收回来,那是我姐姐,皇上的下一任贵妃人选。你听好了,我的姐夫只能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