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嘟哝一句。
“那下次上个床?”
傅闻安的尾音延出去,意外的有些正经。
不合时宜的暧昧和悸动包裹着谢敏的心脏,他敛下眼,手指无意识揉着耳根,借此抵消傅闻安充满磁性的低语。
他突然想到傅闻安给他的吻,时而热烈时而温情,执政官习惯在最后分开时轻轻咬一下他的唇角,嗫嚅着说些荤话。
谢敏缓慢地眨了下眼,纤长的、如同鸦羽般的睫毛浓密,在夜色下收敛眸中所有神采,只剩一小片缱绻的阴影。
过了几秒,谢敏小声说了句:“别骚,我们关系没那么好。”
“呵。”
傅闻安低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他们默契地沉默了一阵,不约而同地挂断了通讯。
谢敏动了一步,试图点击傅闻安的位置信息,手刚触上键盘,便察觉到一片凉意。
他的指尖出了汗,蹭在手套内,才凉。
他深呼吸两秒,而后抬眸,眸中重新被不可动摇的冷意和坚决覆盖。
虽然傅闻安的提议的确诱人。
傅闻安挂断通讯器,心有所觉地屏蔽信号,在把控方向盘的途中,扫了一眼副驾驶上展开的机器屏幕。
那是一个信号追踪器,三维城市地图详细展开,一个象征着某位银桂味a1pha的图标在他的标志身后闪烁,一个象征黑枭的信号源在遇袭处断开,成为灰色,与它在二维并列的,是一个黑色信号。
锥形图标如达摩克利斯之剑,落在保险大厦顶楼,如雾霭下的飞鸟,悬停在暴风欲来的树枝上。
其上只有一个名字:银。
“银。”
傅闻安薄唇轻启,缓慢地吟着这个单音勾勒的代号,指尖摩挲着方向盘,冷酷神情如覆霜雪。
“殉道者”
从不是铁板一块,对傅闻安来说,埋入一两个钉子轻而易举。这几年,他66续续听说了不少关于银的事。
冷硬、强悍、特立独行、杀伐不忌,如同寒山中徘徊的恶灵,阴晴不定,个性扭曲,是“殉道者”
中唯一值得忌惮的不定数。
但隐隐约约,傅闻安的心头浮着一个影子,如春晓雾霭,伸手一抓就散了。
而这次,他终于抓住了银的行踪。
“银。”
傅闻安又念了一声,这次,他略勾了下唇角。
他笑起来的动作并非柔和了冷硬的面部线条,反而如利刃出鞘般,割裂混乱的杀机和攻击性乍然而现。
他会亲手砍断银的骨骼。
伫立在寂静中的保险大厦影影绰绰,亮化朦胧,方块般的拼格玻璃窗涂满黑影。谢敏站在监控室前,面对十数块实时监控的屏幕,安静地等待着即将来访的客人。
此处保险大厦是一个小城邦名下经营的公司房产,邮差一开始给谢敏提供地址是为了将行动和“殉道者”
撇清关系,直到爆破设施准备完毕,邮差对此次行动的认识还停留在“银即将杀掉黑枭”
这一层面。
这一点从邮差至今没有拨通通讯来质问谢敏就足以看出。
因为唯一知道谢敏计划的斥候,正打着私吞谋逆的心思。
谢敏颔,朝身边的斥候问道:“你现在是什么等级的特工?”
“金牌三级。”
斥候答道。
金牌三级,除谢敏之外最高等级的特工,应该能够傅闻安揍几顿。
“好,等会他进来,你的人先截住他的保镖,记住戴好兜帽。既然他的目标是救人,一定会设置自己的替身,先潜入监控信息室进行摄像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