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下,仿佛永夜。
“央央。”
燕绥喊。
“嗯。”
“我有心理准备。”
“王八蛋。”
言央骂人,眼泪像一场暴风雨,在白皙光滑的脸庞上肆虐。
“为什么?为什么?”
言央紧紧抱住燕绥,揪着燕绥后背衣料的手背青筋凸起,“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按时来医院检查。”
“对不起,央央,我没想到……”
声音也带上了哽咽,哽咽于他让言央如此伤心。
燕绥没想到会这么快,仔细想想,也不快,他都三十一了,章小优死时,也还不到三十四岁。
“没事的,对吗?”
言央胡乱抹一把眼泪,“医生不是说发现得早吗?没有血管的侵犯,没有周围淋巴结的转移,也没有发现有远处器官转移的现象。”
“嗯,所以,不哭,好不好,我们不哭。”
燕绥说,脸上一片冰凉,他自己也忍不住流了眼泪。
“好,不哭。”
言央挤出一个笑,抬手替燕绥擦眼泪。
微风吹起,有花落在燕绥鼻尖儿,被言央接住。
一朵粉白的五瓣儿丁香花。
传说,五瓣儿的丁香花又名许愿花,在花房里,李叔告诉他的。
捻着花,言央在心里沉默地许下一个愿望。
四叶草,五瓣儿花,他都见到了。
是上帝给他们即将面对的劫难的暗示吗?
“燕绥,一定会没事的。”
像是深信了上帝的安排,言央说得坚定。
“央央,我一定长命百岁,一百岁后,死在你后面,不让你伤心。”
燕绥说。
“不许说那个字?”
言央说,他现在讨厌听到那个字,心里也忌讳起来。
“好,不说不说。”
燕绥答应得飞快。
“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不许晚睡。”
言央立马定下三不许。
“好好好,我一定乖乖的,什么都听央央的。”
捧起言央的脸,燕绥用拇指温柔擦去人脸上还未干的泪痕,又揉揉他喜欢得不得了的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