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锡转身过去看了一眼,说:“应该是定画剂,通常用于炭笔和素描,定画剂可以延长干粉类作品的保存时间,使画面显得鲜艳。”
说着,邵文锡又现这些瓶子并非压力气罐,于是挑眉道:“这是他自制的。”
“这玩意儿还能自制呢?”
“有松香和酒精就可以按照一定比例自调定画液,但他这个好像要复杂一些。”
林煜也要拿起来闻,邵文锡按住他的手说:“有轻微毒性,没有闻的必要,不过,你看到这屋里都有什么东西了吗?”
林煜愣了一下,然后恍然道:“……这里有油画和雕刻,但是没有干粉画的作品啊。”
不仅没有作品,林煜连炭笔和素描铅笔一类的东西都没有看到。
又问了搜过房间的鉴证员,对方说只提取到少量的炭屑,还并不是从房间里提取的,而是从顾悯源的车上。
他是在别的地方作画的。
邵文锡凝望着房间里的一切,回忆着这几天生的一切。
通常来说,手术刀这样锋利的凶器,更准确能杀人的位置应该会选择颈动脉,但昨天晚上,顾悯源在情急下的第一反应,却是要刺向邵文锡的胸口。
“翻一翻周围的东西,看看……有没有和心脏相关的内容。”
他说,他不是一个冷血的刽子手,他说他不会延长死亡之前不必要的痛苦。
但是他杀害陈默升的时候,却选择了压迫窒息,是和他寻常的方法不同的,他认为具有惩罚意义的一种。
“这个吗?”
林煜举起他从床的另一边找到的画册,邵文锡看过去,眯起眼睛说:“阿努比斯。”
林煜自己又看了一眼画作下面的小字,半是羡慕半是欣赏地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是古埃及神话里的死神,hehoisuponhihoisinthep1anetg。”
邵文锡眯起眼睛看着书上的内容说:“这两句的意思是,他是身处山巅之人,他是长存不朽之人。
这幅画里,狼的形象代表了阿努比斯,天平两边是羽毛和心脏,是审判的神话。
狼……羊群,埃及……这里的山洞都有记载吗?位置高一些的。”
林煜说:“刘磊去村庄打听山里的废旧民居之类的位置了,我问问他,也许当地人会知道。”
通过对讲彼此联系说明了情况,搜查重点立时就缩小到了三个,相应的,每一个区域的搜查人员也多了起来。
过了中午的时候消息就传了回来,找到了顾悯源所谓的“艺术品”
。
那是一个位置偏僻的溶洞,其实可以连通到没这么深的山区的观景洞里。
顾悯源给一面墙壁做了防水的处理,用人体的骨骼和筋膜做了一架天平。
天平上的三颗心脏也做了防腐,它们属于谁还需要经过科学的检验才能定论,但顾悯源的罪行已经无所遁逃了。
山洞的结构放大着一切声响,邵文锡却听不真切这种嘈杂,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墙上涂鸦的死神。
直到林煜握住了他的手。
这里人来人往,邵文锡下意识躲了一下,却也没有避开,林煜仍然抓着他的手腕,关切地问他要不要先下山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