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韩易在洞口外大喊“头儿!秦老师!你俩怎么样了”
,二人才回过神来,猛然意识到这姿势的尴尬。
秦淮赶紧向后挪了挪,然而周遭黢黑,他又虚弱极了,直接瘫坐在了土堆上,后脑勺被磕了一下。
一声闷响。
谢隐也意识到了窘迫,他赶紧战术咳嗽一波,然后僵硬地别开脑袋,将外套递给秦淮。尽管夜色浓重,其实不别开头也看不清什么。
“我……你……你穿上!”
大老爷们!男的!生理结构和我一模一样的男的!和队里那帮小猴崽子一样的男的!我尴尬个什么劲!谢隐不住地在心底给自己暗示。
然而越想肌肉有越紧绷,越想耳根子越红,越想越……他竟然有了异动?
操!操!操!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啊!
谢隐赶紧又咳嗽了几声,索性大喊道:“去拿房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把我们拉出去的!愣着干嘛!”
韩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无缘无故被凶了。好凶的那种。小可爱心在滴血。
韩易敏感地察觉到了谢隐局促不安,他赶紧又轻声说道:“幸亏你带衣服来了,不然我快冻死了。”
委婉告诉谢隐,我穿好了,你别别扭了。
韩易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头儿,那房子里的人跑了!里面啥也没有,就一个破床板,不知道伸下去能不能够到你们。”
这地洞少说又两层半楼高,一个破床板能把人拉上去?别到时候人没拉上去,再被床板子砸死喽。
谢隐气不打一处来,却有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气,没好气地说:“算了吧!天也快亮了,你把乔增带到房子里休息,你别睡着了!注意他的体温!明天赶紧去有信号的地方叫支援!”
又凶我!韩易摸不着头脑,只能河豚似的气鼓鼓地把乔增扶到房子里去。临走时候想了又想,最终声音不太大地说了句:“那你俩注意安全。”
哼,我就小声说,爱听到听不到,让你刚才凶我!
虫鸣渐起,浓雾里黏稠的空气让地洞里的氛围显得更加压抑。
两个人都沉默着,不看彼此,不一言。
“那个……你睡会吧,我帮你看着体温。不能让你冻死。”
谢隐终于打破了沉默。
秦淮浅笑:“你离我那么远?怎么帮我看着体温?”
你你你!你别得寸进尺!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谢隐一瞬间急得恨不得跳脚,可面上却又装起大尾巴狼。
他云淡风轻地凑过来,手背轻轻搭在秦淮的额头。
“放心吧,我实时监测。”
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与粗粝,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秦淮闭上眼,靠在土坡上,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硬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他浅浅的睡着,却没有任何顾忌。以天为盖,以地为床的体验着实不多,更何况身侧又有人守护。
人生如逆旅,也可以说是一段美妙的旅程。
不知过了多久,秦淮的鼻尖感觉一阵清凉的触碰,旋即是眼睑处……秦淮睁眼,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下雨了。
视线已经比先前清晰了许多,看来天快亮了。雨点很稀,雨势不大,落在皮肤上冰冰凉凉的,竟有些舒服。
一旁的谢隐此刻格外安静,他伸手去接雨点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大男孩。此刻,他没有背负整个警队的责任,没有守护民众安全的义务,他只是他自己。
谢隐大概是余光里看见秦淮醒了,也不刻意去看他,索性闭上了眼。
秦淮问:“怎么。听雨?”
谢隐笑笑点头:“我一个粗人,哪有那么文雅。”
这显然是假话,谢隐可不是个简单的粗人,他为了做一名好刑警,尽最大可能汲取所有他能触及到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