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道:&1dquo;也罢,那李十一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沈婆子暗喜,心知那两根huang鱼是到手了。面上却赞道:&1dquo;太太宽仁。”
廖氏出神片刻,对着沈婆子道:&1dquo;秋蓼那里,你给我盯紧些。再过些天,若还没消息,该怎么着,便怎么着。否则被人晓得,便是桩大麻烦。”
沈婆子一凛,忙道:&1dquo;太太放心!绝不会出岔子!”
廖氏微微点头。沈婆子见她神qíng疲倦,正要喊人过来服侍她歇下,忽听珍珠叩门,道:&1dquo;二奶奶娘家打人送来了信,是给太太的。”
沈婆子去拿了信。廖氏开封看了,道:&1dquo;是司家太太写来的,说过两日想来探望下我。”
沈婆子道:&1dquo;怕是想来探她闺女吧。”
廖氏道:&1dquo;母女连心,我是知道的。”
沈婆子点头道:&1dquo;太太就是宽厚。二奶奶得知,心中必定感激。”
廖氏叹了口气,道:&1dquo;我哪里要她的什么感激。只要她往后安安分分地给我守住,我便阿弥陀佛了。”
沈婆子道:&1dquo;太太放心。这自是必定的。难不成她还会有什么异心不成?便是她有,司家也断不容这样的事。”
廖氏沉吟片刻,道:&1dquo;我这就给她回信,让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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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金陵城初上华灯,渐至璀璨,与天上明月相映成辉。
徐若麟在dang着烟月金粉与薄霭微漪的秦淮河畔行于熙熙寻欢的人流车马中,甩掉了身后监视着自己的几双眼睛,最后如影子般地来到离皇城步行不过一刻钟的平王府围墙外,借了夜色的掩饰,用探勾翻墙入内,悄无声息地往世子赵无恙的所居之处而去。
少年此刻正酣然入梦,冷不丁被人拍着脸颊,猛地惊醒,下意识地伸手去抽藏于枕下的刀时,徐若麟已经低声道:&1dquo;是我。”
赵无恙听出他的声音,大喜过望,叫了声&1dquo;师傅”。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徐若麟了。自从父亲平王离去后,周围便多了许多窥探的眼睛。只不过他对此早已习惯。从八岁起随王妃在金陵至今,身边从来不乏监视。最近一段日子,他看到自己母亲眉头日益深锁,纵然乐天,心里也不是没有恐慌。此刻听到徐若麟的声音,便如独自行走夜路时见到亲人般,一下充满了兴奋。
&1dquo;师傅,我这些天没偷懒,都在用功读书习剑。你前次教我的,我已经熟了。我练给你看!”
他一个鲤鱼打挺便从榻上跃起,要去拿剑。
徐若麟道:&1dquo;下回我再看。你去把王妃叫到这里来,我有事。”
赵无恙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道:&1dquo;我这就去。师傅放心,这时刻府上那些狗子都去睡了。便是醒着,他们也不敢到我这里来。”
这平王府的人都知道,世子乖戾无比,扬言谁若未经允许踏入他住地一步,左脚进,砍左脚,右脚进,砍右脚。一日有个下人犯触被现,若非王妃阻拦,腿便真要被他砍下了。那些被派遣而来的人,只得到过监视王妃世子的上命,却不敢真得罪他们。所以自此,再无人敢踏入这院落一步。
徐若麟微微一笑,目送赵无恙飞快穿了衣服,闪身而出。片刻之后,王妃萧荣匆匆而到。
&1dquo;师傅,我去外面守着。”
赵无恙很快离去。
徐若麟点了桌上的灯,见萧荣一身常服,长只随意拢成一把垂下,脸色比起前次见到时还要不如,只一双眼睛却仍极是有神,上前待要见礼,萧荣已阻了他,道:&1dquo;徐大人深夜前来,必定有事,说来便是。”
徐若麟也不再客套,立刻道:&1dquo;今日我从内廷得到消息,昨夜皇上夜召方奇正和廖时昌,深夜不散,所议之事,想必与王爷有关。若麟奉王爷之命留在金陵,便是要保王妃与世子平安。因事关重大,特此深夜来报,请王妃与世子做好准备,我会尽快护送你们离去。”
徐若麟这话,半真半假。赵勘与内两大辅昨夜秉烛密谈,这自然是真。但即便没收到这消息,他也知道是该护送王妃母子离开的时候了。已经入十一月了,再过些天,皇帝便会布他继位以来谋划许久的撤藩令,而两个月后的这时候,元康一年初net,平王赵琚便会扯旗反抗,嘉庚之乱开始。一旦皇帝决定动手了,他再想从金陵这个铁桶中把萧荣和赵无恙送走,无异于痴人说梦。
烛火中,萧荣脸色微微一变,喃喃道:&1dquo;终于来了,这一天&he11ip;&he11ip;”
徐若麟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