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罗青也不敢大声呼吸,他怕朱元璋和朱标朝他看过来,但同时,他也在庆幸,朱元璋都受如此打击了,接下来应该不会再追问下去了吧,毕竟谁愿意总是回答这种送命题啊。
就在罗青思考之际,突然,朱元璋悠悠的飘过来一句:“你说允炆后来登基了,那他把国家治理的如何?结局又是什么?”
啥???朱元璋的情绪怎么可以转变的如此之快,他到底为何要一直追问下去呀,人活着,不能太较真啊,稀里糊涂的活着不好吗?要换做自已,哪怕有人知道自已的结局,自已也不会去问的。
“朱允炆为人聪明好学,温文尔雅,心胸宽广,且为人勤孝,他于洪武三十一年继位后,崇尚儒家仁政之说,力纠洪武年间冤案、错案,使其统治期间的囚犯较之洪武年间减少2
3,免除各地拖欠租税,赈灾济民,令官府为民间卖子为奴者赎身,限制僧道占田数量,余田均与平民,这些措施缓和了社会矛盾,对社会的安定产生了积极作用。”
罗青喝了口茶水,顿了顿,他在纠结要不要说出朱允炆的结局,因为前面刚说了朱标和朱雄英的结局,朱元璋都气成那个德行,要是再说一个孙子的结局,那朱元璋不得立马拿刀剁了自已呀。
可朱元璋见罗青一直喝着茶水,丝毫没有要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罗青,你喝饱了没有?不够的话,我让婢女再给你上一壶?”
傻子都能听出来朱元璋这是在阴阳人,罗青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我这不是见你今天情绪波动太大会伤了身子嘛,我真的不敢继续说了,而且我看太子殿下也像失了魂一样,没精打采的,国家需要你们,你们可不能被我几句话弄坏了身子啊。”
朱棣不满的说道:“你还知道啊,你简直就是个乌鸦嘴,说谁谁倒霉,怎么我们朱家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呢?!”
朱棣说的确实是自已的真心话,最重要的是,他怕从罗青的嘴里说出关于自已不好的下场的话,那接下来自已又该如何活下去?
“皇上,我真的冤枉啊,您想想,我说这些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就一颗头,都不够你们杀的。”
朱元璋想了想罗青的话,好像也不无道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确实不是来自这个时代,也不是来自明朝之前的某个时代,所以只有可能是来自后世,对于他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还是先留下观察一段时间吧。
“行,那我就暂且先留下你这条狗命,给你五天时间,先把药研制出来,给我把马皇后医好。”
罗青仿佛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囚犯突然被大赦了一样,赶紧跪下磕了好几个响头:“谢皇上不杀之恩,草民回去一定尽早将药研制出来。”
“父皇,等罗青研制出能治好母后的药后,母后痊愈了之后,我就将雄英送到母后那边交由母后亲自照料,想必在母后的照料下,雄英说不定会没事。”
“好,就依你说的办,可这罗青该如何安排呀?”
“父皇,不如先把人留在我宫中,由我每日监督他制药,如何?”
“此人多少有些晦气,留在你宫中,我怕会……”
“父皇,这个倒不用担心,假设他说的那些都是事实,那该来的也躲不掉,假设他说的只是为了恐吓我们,那他待在我宫中也奈何不了我。”
“行,那就这么办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切地声音:“皇上,刚刚长秋宫的婢女来报,皇后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一听到马皇后的病情加重,朱元璋顿时慌张了起来,他二话不说就往门外跑,几分钟后,朱元璋终于赶到了长秋宫,此时婢女正在喂马皇后喝药,他赶紧坐到床边,紧紧地握住马皇后的手,关切的问道:“怎么又咳嗽的如此厉害呢?”
说着还从婢女手里端过碗,亲自喂起了马皇后。
“皇上,您不用太过担心,我现在不是正喝着药呢吗?”
“这药虽然能减轻你咳嗽的症状,但却不能治好你的病,我那会出去见了个神医,那人说你这病怕是肺痨,而且他说他能五日之内研制出药物。”
“皇上,民间真有此神医?会不会是骗子呀?”
“不会的,普天之下,你想想,有谁敢骗我呀?”
“我是怕你病急乱投医,找了人家的道!”
“不急,你听我仔细跟你说来,我今天碰见的这个神医确实有两下子,他说他不是咱们这个时代的人,而是来自六百年后的后世,他留着短发,还带着一个眼镜,据我所知,咱们国家还有周边的几个小国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穿衣打扮的人。”
“哦?那你再继续讲讲,我都有些好奇了。”
“这人可以一针见血指出我之前定的赡养亲王的政策弊端,说如果按照一定的比例推算下去,未来这条政策将会拖垮朝廷,导致国库亏空,他倒也不是胡说,而是算了一笔很精准的账,不仅如此,他还可以说出咱们孙子朱雄英今年几岁了。”
“这么神奇吗?”
马皇后出生在一个商人世家,从小对算数就很敏感和精通,作为皇后,虽然不能干政,但她听朱元璋提起过这个赡养政策,于是她掰着手指头,在心里开始估算了起来,片刻后,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朱元璋,说道:“此人确非一般人,咱们都没想到的事,他却能准确的指出来,那我们该如何改进这个政策呢?”
朱元璋轻拍马皇后的手背,柔声说道:“这小子已经提出了解决方案,我刚才连同标儿、还有老四都仔细商讨过了,可行!”
“什么方案?”
“他说了两种方案,第一种是将每年发放给亲王、郡王等王亲贵族的俸禄缩减至一半,但为了避免这些人心生不满,他还提出了一种叫年终奖的东西,用来激励王亲贵族互相竞争,共同进步。”
“至于另外一种方案,他说要通过海路,与其他国家进行通商,好增加财政收入,充盈国库,而不是把目光瞄准老百姓。”
“此人不仅懂医术,竟还懂经商之道,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皇上,既然如此,我们倒也可以考虑打开海上通道,放开与其他国家的经商之路吧。”
“爱妻,你是有所不知,当年陈友谅的残余势力,还有其他一些势力勾结海上的海盗们,长期盘踞在南方的海边,咱们现在北面要应对北元,陕西那边要防备蒙古,再加上咱们的海上作战能力一直是弱项,如何能对抗得了南方那些势力啊?”
“也是,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倒也不用急于一时,那此人现在何处呀?”
“标儿先将此人留在了自已宫中,方便监督他制药,等治好你的病后,我们再看如何安排他。”
马皇后听到这话,心情也好了不少,倘若真有人能治好自已的病,那自已也能更长久地陪伴在皇上和儿子、孙子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