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离开东宫后,就朝着公主府走去。
一进宫内,朱标就隐隐约约闻见了一缕花香,婢女见是太子殿下,恭敬地行礼后转身就要去通知公主,但被朱标拦了下来,他有一段时间没来看妹妹了,今天他想给妹妹一个惊喜。
得知妹妹正在花园里浇花后,朱标迈起轻快的步子朝花园走去,越往里走,花的香味愈浓,花园里,各色鲜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漫步在花园的小径上,可以感受到脚下柔软的草地,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花香,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带来阵阵清凉,让人心旷神怡。
花丛里,一个身穿紫色长裙的曼妙身影正弯着腰、拿着浇水壶给鲜花们浇水,朱标就这样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自已的妹妹,有些不忍打断她。
她的面容,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眉如新月,弯弯的;眼若秋水,清澈明亮;身姿曼妙,犹如柳枝般柔软轻盈;长发如瀑,黑亮顺滑,常常被她轻轻挽起,用各种精致的簪子固定;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妹妹十分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汝宁。”
“哥哥,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想你了来看看你啊。”
汝宁高兴的拉着朱标坐在了亭子下,然后给朱标的茶杯里斟上茶水:“要我猜,你这次来,不只是来看我的吧。”
朱标突然被说中心事,脸上浮现了一抹尴尬的神色,他咳了几声,说道:“你个小机灵鬼,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哥哥,你也是为那个男的才来我这的吗?父皇上次已经来过了,他说那个男的暂时不能处置,要等他医治好母后再说。”
说着,汝宁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她从小也跟着太傅学习历史,知道历朝历代的公主们不是被送去和亲用于维系两国关系,就是嫁给王亲贵族,总之,婚姻大事根本由不得自已作数。
朱标突然有些心疼,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已不该来劝妹妹嫁给罗青!
“也不算是,哥哥主要还是想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点?虽然你现在脚不方便,但哥哥也可以安排车马带你出城逛逛?有哥哥在,你不用担心。”
“哥哥,我没事,我在这里挺好的,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那个男的叫罗青,他身份不简单,至少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
“我听父皇说了,他可能来自六百年的后世,可哥哥,就算是神仙,难道就可以随便对我乱来吗?”
“汝宁,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哥哥只是想,与其你被父皇指派嫁给周边那些国家的王子,受尽歧视,或者嫁给我朝那些纨绔子弟,倒不如考虑考虑嫁给他,因为此人品性良善,且有雄韬伟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汝宁没有接话,而是直接起身,朝着殿内走去,朱标紧跟着汝宁,想知道汝宁对这事到底是何意?
“哥哥,你别跟着我了,我宁愿独活一辈子,也不可能嫁给他。”
“好,汝宁你别生气了,哥哥现在就走,以后也不提这个事了好吗?”
朱标走后,汝宁又重新回到花园,拿起浇水壶开始浇花,只是这会她的心情更复杂了,难道那人真有哥哥说的那么好吗?
奉天殿。
这几日除了听一听安插在东宫的眼线汇报些有关罗青的动静,其余时间,朱元璋都在埋头处理政务,身为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操心,尤其是在洪武十三年,朱元璋借清除丞相胡惟庸之机,废除了中书省和丞相制,将中书省和丞相的权力分属给六部,由六部尚书直接对皇帝负责,可没有了丞相的辅助,朱元璋的政务压力也越来越大,每天都有一堆批不完也看不完的奏折在等着他。
这日,朱元璋像往常一样批阅着奏折,突然太监来报,说:“皇上,太子殿下和几名太医在门外等候,说有要事要向您禀报!”
听到太子和太医,朱元璋已经预感到他们要说什么了,他赶忙让太监通传:“快,让他们进来!”
“是!”
“父皇,儿臣有好消息要向您汇报!”
“快起身,我看你还带了太医们来,莫非是用到那些病人身上的药有效果了?”
“皇上,正是,我们分别找了三位患了肺痨的人试药,今天是第三天,原本每天频繁咳嗽的人今天已经不怎么咳嗽了,面色也变得红润了许多,而且,经我们几位太医把脉诊断,那些人的脉象也平稳了许多,所以,可以证明,此药确对治疗肺痨有用,但必须长期服用才能完全治愈!”
“好!好!太好了!这下我的爱妻终于有救了!”
说着,朱元璋的眼眶也变得湿润了起来,旁边的太监机智的为朱元璋递上帕子。
“微臣恭喜皇上,也祝马皇后早日康复,福寿无疆。”
“儿臣祝母后身体康健,福泽绵延!”
“好好!都有赏,朕宣布,赐几位太医每人一百两黄金,赐太子上等的绫罗绸缎十箱。”
“父皇,救治母后是儿臣的分内之事,儿臣请父皇收回赏赐。”
“标儿就是懂事,好,父皇准了!现在快快让人把药送去长秋宫给你母后服用。”
“是!儿臣遵旨!”
朱元璋努力平复着激动地心情,片刻后,他命人将毛骧喊来,问道:“今日,那罗青有什么动静没有?”
“皇上,罗青和太子殿下在花园里散了一会步,期间,二人坐在亭子下讨论起了咱们大明后世的历代皇帝,包括这些皇帝把国家治理的如何?寿命如何等等,具体的内容我已经命人记在册子里,请您过目。”
朱元璋接过册子,仔细地看了起来,上面不仅详细记录了罗青和太子的对话内容,就连场景也画了出来,甚至连人物脸上的表情都可窥见,可当他看到锦衣卫和五龙同朝这几个字时,手指突然停了下来,随即他向台下的人问道:“毛骧,前几日我和你的谈话内容,你可有告知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人?”
“皇上,并无,微臣是万万不敢随意向外人透露我和您的谈话内容的。”
“那此人是如何得知我们要成立锦衣卫这个事的?莫非他真的来自后世?不行,得把他喊来问问,毛骧,你现在就命人去把罗青喊来,我有话要问他,等等,把太子、老二、老四也一起喊过来,顺便把那根家法棍子给我拿过来。”
毛骧虽然不知道这家法棍子今日要用在谁身上,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今天绝对竖着走不出去,因为他清晰地记得,上次家法棍子是用在了燕王身上,当时燕王趁着徐达不在家时,擅作主张去徐府提了退婚,气得徐达的女儿在家里哭了几天几夜,为了教训燕王,朱元璋让燕王跪下,狠狠地抽了几棍子,可没过一会,燕王就被打的晕倒在地,几天下不了床。
可想而知,此棍之所以能被选作家法棍,一定有它过棍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