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有见到陈恒行完礼,也逐一上来跟长辈们行礼。待到行礼完,薛瑱才让夫人带着宝琴先行离去。自己又陪着这群小屁孩随便聊了几句,很快下人就上来,禀告宴席已经准备妥当。
薛瑱才起身,示意开宴。
不过薛瑱是不跟他们一起吃的,大抵也是因为他们只是群小孩子。只留下儿子薛蝌作陪,另有下人在旁服侍。
薛瑱则是回到另一处,单独去陪夫人、女儿吃饭。
薛父这一走,钱大有等人总算是松口气,对着薛蝌就开始口舌讨伐,“蝌弟好狠的心,刚刚是不是把我们的窘态瞧个过瘾?”
“真吓人,我刚刚在你爹面前,连头都不敢抬。”
“我爹不是挺好说话的嘛。”
薛蝌不以为然,笑道:“倒是你们,也是真干得出这种没出息的事,让恒弟顶在最前面。”
陈恒正忙着吃东西,来朋友家吃饭还客气什么。他点了点一旁的钱大有,“就这人带的头,气势汹汹走个半道,一身虎胆就缩回去了。”
钱大有连忙起身告罪,示意自己回到寝屋就替自家好弟弟洗几天袜子。江元白有样学样,也跟着说自己包一天,把薛蝌听的哈哈大笑。
一道又一道美食端上桌,很快吸引住众人的目光。除了年纪小,薛家没有给他们准备酒水外,扬州城内能想到的美食,今日到让他们吃个痛快。
一桌子人吃到月亮爬上檐角,才在下人的护送下回到书院,薛蝌当然也是一起的。众人回到屋内,辛素昭也不知道去到那里还未回来。
不过这人胆大的很,仗着自己会武艺,时常会干些半夜翻墙出去的事情。陈恒等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只要他第二天照旧出现在学堂,大家也不会大惊小怪。
说不好,辛素昭趁着他们睡熟时,又回来了呢。
陈恒本就没放在心上,见到江元白行礼,也只好起身还礼,无奈道:“我知道,我知道。江兄放心,我没多想。”
辛素昭刚好躺在两个对拜的人中间,此刻不禁笑道:“拜,再多拜几个。记得祝你们辛爷早日当个马上将军,为国开疆拓土。”
这俩人那里还能忍,分别拿起枕头砸在辛素昭身上。结果他们动静太大,引来巡游的夫子责问。
还好今日是徐堇候,他只在门外叮嘱几句早睡,见屋里没有动静就踏着步离去。
…………
…………
薛瑱一家入扬州的那日,不早不晚的时节,巧的是正赶上陈恒他们七月的第二个休沐。
这薛家人真是好客,一早上门来接薛蝌的下人,临走之际还留下话来,说:今夜家中已经备好宴席,太阳落山前会有马车来接他们到家中做客,也算是谢谢他们平日对自家少爷的照顾。
众人听完一阵心虚,他们谁不清楚平日究竟是自己照顾薛蝌多些,还是薛蝌照顾他们多些。光是每日吃饭,薛蝌就能变着法子给他们整好吃的来。
不过上门做客这事,昨夜薛蝌已经转告过他们。除了辛素昭明确说不去外,其他人都是应承过,说自己会去。
待下人接走薛蝌,钱大有等人就开始收拾着自己的衣冠。自打上个月去过钱家,这是他们第二次去同窗家拜访,大家都有些激动。
陈恒的衣物不多,只拿出刚刚洗过的衣服,穿在身上也就了事。
太阳渐渐落下,薛家的马车准时停在书院门口。六个人除了钱大有,身形都偏瘦。坐在马车内,还觉得很是宽敞。
一路摇摇晃晃的来到薛家门口,踩着下人搬来的马凳子,率先下来的钱大有就出“哇————”
的长音。
紧跟在后头的江元白,刚一站定,也忍不住出“哇————”
的声浪。
还在车厢内的陈恒,听取外面蛙声一片,心中多少有了准备。可他刚一下车,还是被大门两侧围墙的长度所震惊。
大,这也太大了吧。
薛家之富,果然名不虚传。
“钱兄,我觉得一个举人,怕是不够了。”
江元白用手肘顶向钱大有。
“进士也难啊。”
钱大有是有见识的,知道在扬州城有这样一处宅子,是什么样的身份,“不中个三鼎甲,想都不敢想。”
“呵呵。”
江元白干笑一声,“那我还是把妹妹嫁给薛兄更实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