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玄乎,那本书还在吗?”
“在的,弟子稍后去拿。”
说完,萧辞沉着脸走回寝舍。
半柱香时间过去,萧辞拿着一本被翻得破破烂烂的书,上面隐隐约约写着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绝世武功”
。沧渊抽了抽嘴角,这名字还真是……随后他翻开书,里面的招式确是“醉云”
,但都是最基础版的,倒是与萧辞在擂台上展示的一般无二。
萧辞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这本书确实是他很小的时候学习的,当时它的名字还不叫“绝世武功”
,后来是萧辞自己沾着墙角的泥土灰尘写下了这四个字。这本书是义父给他的,那时的他在最应该玩耍的时候,整日练习这本书上的武功,早已是倒背如流。
书本盖上的声音打断了萧辞的回忆,他抬起头,眼神逐渐聚焦。
沧渊说:“行了,书你带回去。今天比试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萧辞接过书,说道:“是。”
回到寝舍后,萧辞长舒一口气,手上泛起微微薄汗,总算是挨过这一劫了。倏地一个响指打在萧辞的耳边,吓得他一机灵。凌泽那温润如春风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但是傻笑的样子像一只羊驼。
萧辞目似寒星,阴沉沉地望着他,凌泽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他撇撇嘴,低声说:“死冰块,一个玩笑也开不得。”
看萧辞不理他,凌泽又兀自说道:“刚刚长老找你作甚?”
“……”
萧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他一转过头,就看到凌泽一张黑脸。
萧辞看着他憋屈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很累,想休息了。”
说完,便将书放在案几上,走到自己床榻边,和衣躺下。
凌泽有些不满地望着床榻上已经闭上双眼的人,带有试探地跪在他的床边,默默望着萧辞的脸。萧辞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正盯着他,他放在衣襟上的手慢慢蜷缩拽着衣服,“再坚持一下,等他走就好了,千万别睁眼!千万别睁眼……”
萧辞心中默默念着,依然倔强地闭着眼睛。
半晌过去了,“千万不能睁眼,千万别睁眼……”
半柱香过去了,萧辞颤巍巍睁开了眼睛。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凌泽离他只有几寸的距离,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嘴角还带着得意的笑,萧辞现在就像是熟透的虾仁,两颊泛红,他感觉凌泽的呼吸都打在他的脸上。
心脏泛起异样,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立马直起身子,一把把凌泽推开,气结地大喊:“无赖!”
温柔
“哈哈哈哈,没想到冰块也有气到上火的时候,笑死我了!”
凌泽笑得在地上打滚,就连一旁熊熊燃烧的烛焰都有微微晃动之势。
萧辞的脸阴沉得像八月的雨天,感觉不一会就有一道惊雷落下,一片阴鸷之色。凌泽看见那人的脸色后立马噤声,这次好像真的玩大了。他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讪讪摸了摸鼻子。
“嗯,你真的很生气啊?”
凌泽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看我像高兴的样子吗?萧辞瞪着他,那眸子里氤氲的水汽似乎略带着委屈,惹得凌泽看得有些燥热。他赶紧移开视线,用手扯了扯领口的衣襟,不自然地说道:“好啦,我向你道歉,你别这样看着我。”
萧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摆正了自己的神色。一阵寂静过后,凌泽忍不住了,这人怎么生气这么久啊!他不耐烦地转过头,刚准备出声。忽然瞥见床榻上刚刚委屈的人儿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他连发丝都是温柔的,高挺的鼻梁甚至可以停留一只蝴蝶,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殷红的嘴唇恨不得让人咬一口。凌泽看呆了,就这么盯着他半晌。床榻上的谪仙人突然翻了个身,身上的被子被他推到了一边,直接掉在了地上。
凌泽霎时间惊醒,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塌边,轻轻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凌泽轻柔地把被子盖在萧辞身上,当靠近他时,凌泽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地菡萏清香,悠远而绵长。
凌泽瞥见旁边那本刚放下的书,随即轻笑出声,《绝世武功》这倒不像他会看的书,而且这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写得可真丑。
第二天一早,当东山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菱形花窗,萧辞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他昨天晚上睡得极好,以前每天早晨醒来,被子都在床榻的边沿,自己身上未沾上分毫,身上就像是占了露水似的,冰凉彻骨。
可今早醒来,被子竟然在自己身上整整齐齐摆着,身上暖烘烘的,舒服得不得了。他直起身子,刚准备伸懒腰时,倏地发现凌泽坐在床榻上幽怨地看着他,那模样像极了等丈夫回家的小娇妻。
萧辞捂嘴轻咳一声,说道:“你看着我作甚?”
凌泽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无力地说:“我给你盖了一晚上的被子,你说我看着你干甚?”
萧辞忽地睁大眼睛,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他赶忙掀被下床,走到凌泽身边。萧辞一把扯着凌泽就往他的床边走去,随即将凌泽放倒在床上,凌泽惊异地望着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大声喊道:“喂!你要干嘛啊?我,我还没打算现在失身呢!”
萧辞直直地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随后他把被子摊开,一把丢在凌泽脸上,说:“睡觉。”
“啊?哦。”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轻微的鼾声就从被子里传出。萧辞轻轻地把被子从他的脸上掀开,便看到他安静的睡颜。萧辞把他的被子盖好,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起身走出寝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