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从雾封直接赶赴寒山的,所以寒山关外的场面其实还没见到。
但是寒山城里,遍地横尸,鲜血四溅,房屋也被烧毁。
到处都是混战,平民和马贼,马贼和边陲军,甚至是边陲军和平民。
谁都可能会死,谁都不能幸免。
战争就是战争,无论是真刀真枪的厮杀,还是这样已经布置好的假战,死人损伤都是一定的。
因为最机密的东西不可能从上到下每一个兵士都知道,而最终要上场拼命的,却又恰恰是这些最底层的兵士。
所谓为人卒子的悲哀,正在与此。
“啊!!我跟你们这些混蛋拼了!!”
一个已经状似疯狂的大汉挥舞着一把菜刀,就在离我们不远处砍翻了一个马贼,可是紧接着,他又双眼发红地冲向了离他最近的几个镇北亲卫。
“找死!”
一声冷哼,呛啷一声,最前面的镇北亲卫唰地拔刀,拦腰把大汉斩成了两截。
那刹那,血雨四溅,无比的惨烈。
“爹!!”
一声凄厉地哭叫,一个小男孩步履蹒跚地从角落里跑了出来,满是泥土和血迹的小脸上挂满了眼泪,踉跄地跑向了那大汉倒在血泊中的,已经断成两截的尸体。
“是平民。”
腾远山在我身边,轻声吐出了几个字。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策马前行了几步,伸出剑鞘把趴在地上痛哭的小孩挑了起来,扔给了身后一个亲卫。
他似乎自己也知道无用,面上只是微微露出了苦笑。
的确,这样的惨剧,每分,甚至每秒钟,都在发生着。
我面沉如水,冷声说:“现在就走,去寒山关的军营。没时间再耽误了。”
(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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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堆砌,如同洪荒巨兽般盘踞着的寒山关,在烈日的照耀下闪动着阴森肃穆的光芒。
我跟腾远山等一众人站在城墙之上,俯视着城下的惨状。
鲜血,死亡,怒吼。
轻骑兵被长剑射死,穿着重甲的战士被巨石砸死。
前仆后继,无以停止的死亡。
这一切,构成了一副最是惨烈可怖的画面。
我不是没杀过人,更一向因为心狠手辣被道上的人敬畏着。
但我已经习惯了怀里揣着把小左轮,坐在劳斯莱斯的房车里等着帮派火并结果的生活。
更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什么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