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入了储秀宫,就见着卫蔷打开院门在迎接自己。
当年她还只是出身不堪的澜妃时,储秀宫比起其他六宫,就冷清许多,伺候着的奴才也少,后来,即便得了康熙爷圣宠,这储秀宫还是这般模样,卫蔷习惯了,也喜欢清净。
她弯眉一笑,大有倾城之势,她从来都是美丽的,“胤禛”
赶紧加快脚步迎上去,扶着额娘进屋,虽还未入冬,可这天儿也须得小心,瞧着比三年前瘦弱些的额娘,“胤禛”
心中微微酸楚。
“我又不是那弱不禁风的,你呀,别瞎操心。”
卫蔷小声抗议着,却是领了儿子这份孝心,母子连心,她懂“胤禛”
眼底里的孝顺,“怎么这会儿没去校场练功?”
“那刚才,额娘等在门口,难道不是为了儿子?”
“胤禛”
答非所问,不吝啬地微笑着,对额娘,他早已习惯了。
卫蔷扭头“哼”
了一声,余光瞥见儿子笑得揶揄,没好气地跟着笑骂了一句,“你啊,长大了,就会取笑额娘了,就当额娘是好欺负的。”
昨日一见儿子,好好的,于是,三年来心中的挂念和郁积都化作青烟随风了,心绪自然更好了。
“胤禛”
看着额娘难忍笑容的神情,那时候,她初为人母,却不知襁褓中的儿子拥有成熟的灵魂和心智,然而,那时,她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只是……他却竟然甘心,让她做一辈子的额娘,从不曾动摇。
“怎么会?额娘可是冤枉儿子了,儿子委屈。”
想曾经,这辈子时事所趋,他也装乖卖好、求过安宁,只是近些年,长大了,心也大了,然而这一刻,心无旁骛,只愿眼前这做母亲的她,能够自在高兴,那么,他不介意在她面前做一个单纯的孩子。
“胤禛”
是满脸委屈的模样,他原本就俊秀,三年军旅生活,增多了几分少年刚毅,可瞪眼诉“冤枉”
的神情,真真逗乐了卫蔷这做额娘的,“噗嗤……你呀……我就觉得你会来,碰碰运气,想着,为儿子你亲手打开院门,迎你回来,没想到,你就真的来了……”
“胤禛”
并不知道,这三年,哪怕知道儿子不会出现,她也曾很多次,就这么站在院门的这一侧,等待儿子归来。
而康熙在乾清宫听着探子回禀,储秀宫里如何欢声笑语,临了,挥退了探子,只余下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他算是亏了这孩子的,那么就再多护着他们母子便是,这么想着,康熙把守在门外的李德全叫了进来,吩咐着去宣旨让十四阿哥来乾清宫。
康熙做这事,在打压八阿哥的同时,不断封赏澜妃娘娘和十四阿哥,说实话,这事儿做得并不算隐蔽,明眼人、有心人不难看出康熙爷的顾虑和心思,帝王权术,这一招谁都会用,打一棒子、给颗枣,只是康熙爷向来不把甜枣直接给了“胤禛”
。
李德全是个做奴才的,也是个旁观者,鉴于万岁爷多年来对八阿哥的诸多异常举动,再加上梁九功曾经喝多了吐真言,李德全自认为掌握了其中八分真相,只是,这话,对谁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