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少不得又添了同生共死的兄弟情谊,顾不得胸口刺痛,“胤禛”
不信,那灿若阳光的少年,已经……哪怕他看惯了生死,哪怕他经历了生死,“胤禛”
不愿这么相信。
“啊呸!你个混账秦淮!小爷能跑能跳、还能杀他贼子一万八千的,秦淮你小子哭丧着一副脸,吓唬谁呢?是见不得小爷好好的,咒我呢?早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
几乎不停顿的咒骂,嚣张至极。
这……秦淮闻言,顾不了病榻上的主子,猛地回头,眼前这依然嬉笑怒骂、好没规矩的,是哪个?
细打量,少年原本白皙俊逸的脸上,此刻正显着一种病态的苍白,还有那向来看着瘦弱的身子,此刻罩在袍子下,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更消瘦了许多,而刚才噼里啪啦数落了秦淮一通,接着就是沉默,还有少年微微的喘息声,苍白的双颊渐渐爬上了红晕。
如果不是身后“胤禛”
的气息太过浓重,秦淮险些就要失态喊叫一声“鬼啊”
,明明刚才还死鱼样躺在隔壁院子里丝毫不见清醒征兆,这些日子,费扬古老将军生生急出了许多白发、也立时显苍老了许多,为的是哪般?
眼前的少年,好似生龙活虎、精力十足得很。
那夜战场上,茶谷提刀催马上前与葛尔丹对阵,短兵相接之时,茶谷才暗暗心惊,没想到这蛮子果真武力过人,紧绷了神经只得小心应战。
舍不得八阿哥徒受了对战危险,他才赶着把葛尔丹拦下,再说,其实他董鄂氏茶谷最最惜命,怎么舍得把自己赔了进去?
早想好了,等诛杀了葛尔丹,若是八阿哥留在归化,他也便继续留下,若是八阿哥要回京,他就算是不要脸面了也要求着祖父放自己跟着八阿哥一起回京……怎么舍得这时候被个老贼子要了性命?
“八爷有话要问吧?能不能赏个座?奴才站着……咳咳……费力得紧……”
缓了缓气,茶谷扶着一旁小厮的手进了屋子。
只有自己知道,眼下是强撑着的,就刚才从昏迷中醒来,什么都没想就来了这里,正巧撞上那一幕,倒也不是真的恼了秦淮,不过是想让气氛轻松一些。
这家伙向来没个正经的。
“胤禛”
却也习惯了,任着茶谷折腾,叫自己八爷、八阿哥、甚至也直接大大咧咧唤过胤禩两字,而他自称奴才、小的、末将、茶谷等,又或者彼此直接“你我”
相称,“秦淮……”
“胤禛”
的确有很多话要问,刚想着叫秦淮给茶谷搬来椅子放在床侧一旁,脑中就闪过他为自己挡箭倒地的画面,再琢磨着刚才秦淮的闪躲的表情、和后来见着茶谷时的震惊模样,“胤禛”
眉头一皱,“……”
费力微微抬头,盯着眼前已经慢步走到床边的茶谷。
“呃……是奴才……逾越了……”
嘴角边留下些苦涩,虽然自己总是没规没距的闹,虽然这位主子爷没怎么因此约束或是责罚过自己,可……八爷向来是重规矩的,而自己总是像个跳梁小丑。
秦淮一旁看着两人间气氛诡异得厉害,可是主子眉头皱得更甚,“主子,奴才去搬个座来,茶谷少爷他……他……”
秦淮心说,茶谷少爷他,伤得不轻啊,比起此刻还躺着的主子您,茶谷少爷他该是伤得更重几分,有好几次,胡御医都摇头说让费扬古老将军准备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