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若游丝,却似不满得很。
一声惊叫,从外面传来。
好像是周嬷嬷的声音,拉长了嗓子,像是撞了鬼
皇帝仿若未闻,只看着月夕,怔怔的,一动不敢动,仿佛眨眼之间,她就会消失。
直到听到她说“水”
,他才回过神来,忙拿起一旁的杯子。
皇帝想将她扶起来喝水,却又担心她身体脆弱,一碰不敢碰。他忙又拿起一只汤匙,轻轻喂到月夕的嘴边。
月夕喝了两口,似终于缓过来,望着他。
“你方才说什么骗人?”
她的声音仍旧发涩,“谁骗了你?”
外头乱哄哄的,接着,一阵脚步声跑进来,刘荃在外间又惊又喜地说:“皇上!公主醒了!”
月夕的眉间一振,便要起来。
皇帝却将她按住。
他朝外头应一声,继续给月夕喂水:“没有谁骗我,你听错了。”
月夕盯着他:“你的眼睛怎么红了,你方才在哭么?”
皇帝正色:“胡说。”
“子澈,”
月夕轻声道,“你是不是怕我再也醒不来?”
皇帝放下杯子,注视着她,目光灼灼。
“你醒来看我到,想说的就是这些么?”
外头仍闹哄哄的,赵福德从隔壁院子匆匆赶过来,听说凌霄醒了,喜不自胜。
“皇上在何处?”
他问刘荃。
“还在女史屋子里!”
“女史如何了?”
“不知……”
赵福德按捺不住,径直朝西厢那边跑去,进了门之后,他一路往里,才撩开纱帘,猛地停住脚步。
刘荃紧随其后,见他突然转身,吓一跳。
只见赵福德支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声,而后,指了指外头。
刘荃会意,忙跟着赵福德退出去。
他忍不住回头。
纱帘后面,隐约可见那相拥的二人。
脸不由臊热起来,刘荃加快几步,跟着赵福德退出去,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
“师父,”
他高兴道,“我去年下了五十两银子的注,赌皇上和公主今年大婚,师父说我能赢么?”
赵福德也笑了笑,却将手里的拂尘敲了一下他的帽子。
“不要命了?宫中不许赌博。”
他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话,哼着小曲,踱步离开。
太阳照在脸上,和着春风,教人浑身舒泰。
赵福德望着天空,眯了眯眼。
这宫里的春天,终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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