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枫年轻时候是公认的系花,顺遂的生活与体贴的爱人滋养着她姣好的容颜,除了被宠得多了点小脾气外,她和当年没什么区别。
戚严台不疑有他,独自一个人愁,其实真到见面那一天,他反而比谁都热情,说到高兴的地方还非要拉着祈乔喝点小酒。
“爸,你酒量不行……”
戚夕知道这种情况不太适合拦着他,但她还是有点担心老爸喝多了说胡话,或者把祈乔也给灌醉了。
戚严台酒还没打开,说话的声调却和上头了一样,他大着舌头问祈乔:“大乔能沾酒吗?不能的话让戚夕给你倒杯梨汁……不对,你们当明星的好像得控制饮食,那白水也行,戚夕,去倒杯热水。”
祈乔笑吟吟地拦住戚夕:“我酒量还行。”
戚严台哈哈大笑:“我也还行!今天趁着你阿姨放宽限制,我们来切磋切磋酒量。”
戚夕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在桌下,轻轻捉住祈乔的衣角说:“不要逞能,不能喝的话及时认输,其实我爸酒量也就那样。”
戚夕说话声尽量很小,祈乔贴近听才能听清楚,不料戚严台却是直接听去了,他哼哼几声表达不满:“戚夕,瞧不起你老爸是吧。”
戚夕说不出话来,她试着去和秦思枫串通脑电波,却现自己老妈已经被祈乔迷得晕头转向根本不记得自己这个亲闺女了。
哦,对了,她妈妈年轻时候好像也有个明星梦来着,眼下有个活生生的大明星,话痨的秦女士已经害羞成了追星的小姑娘,难怪都不去挡戚严台喝酒了。
戚夕家吃饭有个习惯,吃饭的时候可以聊一些琐事,但手机绝对不能上桌,除非要紧事,哪怕彼此无言吃饭都不能低头玩手机。戚夕在饭前照例把手机放到了远一点的客厅,反正她听力卓绝,不会有漏掉消息的情况。
客厅里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戚夕心念一动,对大家说:“我去接个电话。”
祈乔一心三用,一边和戚严台把酒言欢一边给秦思枫讲娱乐圈里有的事情,同时还能分出注意力来回应戚夕。
“好。”
戚夕安静地往客厅走,在她快要走出祈乔视野的时候,戚夕突然有种微妙的感觉,刹那间,她猛的回头去看——祈乔和戚严台默契地碰了下杯,秦思枫托着下巴笑得很开心。
客厅里的手机再次亮起,这次戚夕很快收到了消息。
秦歌,也就是黄老派给她的手下来了一封邮件,邮件关键字是“祈乔”
,他动用了很高的权限,依旧用了三四天才收集到祈乔简单的身份信息——官方公开的当然不算,那些都是司鱼院给祈乔编造好的,要知道最真实的信息,还得靠东受抑组织。
收到消息的第一刻,戚夕瞬间就打开来看,这些文字三言两语就概括了祈乔的从前,她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疼……
七岁被华爱儿童福利院收养。
八岁时华爱因为雷电失火,所有人员转移到了南余湾的天福大地福利院,祈乔因为不服管教被教员欺凌,她试图逃亡却被抓回,在此期间祈乔生了一场大病……部分资料缺失。
十二岁,国测精神阈值的时候,因为阈限较高受到重视,后跟随同一批次的少年们被廖向明收养。
十五岁,同批的其余四百六十六人不明所踪,只有祈乔被廖向明认养为女儿,进入司鱼院实习。
十七岁进入娱乐圈并迅走红。
……
二十七岁正式任职司鱼院司长。
戚夕息了屏,心事重重地倚在窗边,她根本不能代入祈乔的过往,不是代入不进去,而是每当她试着去感同身受时,那种强烈的情绪就会像一个黑洞一样把她吸引进去,她甚至能像侧写师一样在脑海中还原出当时的场景。
别的姑娘还在怀着绮丽梦想的时候,祈乔一个人孤单地在这个世界上摸爬滚打,可能连口饱饭也吃不上,她是怎么让自己蜕变成如今这般光芒万丈的模样的,期间受了多少挫折多少欺骗?
戚夕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以前经常反感祈乔太过狡猾,因为她的每一句话都要层层剖析才能解读出本来的意思,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别有用意,做出的每一件事都可以一石三鸟——如果没有饱经风霜,谁又愿意这么辛苦地活?
窗外风声有点大,戚夕打算去关窗户,她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强忍着落泪的冲动才走到了窗边。
“预备备——司长夫人好!”
可能刚刚太过入戏,戚夕竟然没察觉到窗边有人,她手一抖,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好久没见大胡子叔叔和小陈了,戚夕探出脑袋:“大家怎么不进来?外面风大,进屋等祈乔吧。”
小陈靠着走廊的墙,一脸然世外的淡然:“要在时刻保护司长的安全的前提下无条件服从她的命令,我们这帮累赘要是进屋了,年底的奖金就没了。”
年底奖金……这几个戚夕至少从祈乔口中听过五次以上。
通常情况下,小陈在戚夕的印象里一直都是站姿挺不苟言笑的,此刻她别扭地依靠着墙,一条腿吊着搭在另一条腿上,上身肩背处的肌肉却依然是绷直的。
戚夕视线下移:“不进屋的话,我给大家拿几个椅子出来。”
小陈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她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外勤人员,但却能带头做到令行禁止,外出执行任务时,说不偷懒就不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