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时未答,朱九歪头看他,“不方便说?”
“不是,”
他看向她,“这要扯到十几年前。”
“秦乱时?”
“嗯。”
“若要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便算了,当我没问就好。”
她坐直身子。
“没什么不好讲的。”
朱九瞬间竖起耳朵,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他一时笑了,“这么想听?”
“当然,你不知道我最喜听你讲往事么?”
他朝她伸手,她将自己的手放上去,于是被他一带,就坐到了他的椅子上。
“要挨这么近讲哦?”
她好笑。
“这样用的声音能小些。”
他嘴里的热气呼在她耳侧。
“行吧。”
她微瑟缩了脖子。
“当年从宫中护我们逃出的,有两个中官。一是现如今尚在母后身边的程眉,另一人叫扈荣。”
“扈荣?”
朱九似乎有些印象,“就是当年你祖父派去照顾你父亲的人?”
“正是。父亲遇刺,卧病在床,祖父派他前去照看,顺便保护孤的安全。之后傅樟叛变,弑杀祖父,宫中大乱。他护着我们一路逃亡,可是在即将入宁州界时,追兵赶到。他和程眉商量,由武艺更加高强的他留下抵挡追兵,程眉护我们离开。我们已上船渡过宣水,亲眼看见他在对岸被追兵赶进水中,不再浮起。母亲说,扈荣中官是为护我们母子才葬身鱼腹,否则以他身手,定能逃脱。其实孤会下禁鱼令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对扈中官恩情的感念。那日孤和母亲说要解令,她明显不高兴,但孤还是决定解了。因为是时候解了。”
“禁鱼已四载,足够纪念扈中官了。”
朱九道。
“不过禁中还是禁鱼,孤不会食鱼,也不愿当着母亲面让人食鱼。”
朱九点头道,“理解,理解。”
“所以,你若想吃,就出宫去吃。”
“好。”
“故事听完,可满意?”
王眉眼舒展地看着她。
她点头,“还算满意。”
王揉她脑袋。
这时进来一人,却是白日里的石峡,桑陈反而站在他身后。
“禀王上王后,已到入寝时分,可慢慢安置了。”
朱九先愣,然后看向王,王一副你瞧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