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明柔的一只手微微用力的抓住椅子扶手,身体向前倾,眼眸略微透露出一丝冷意。
燕珩那时是在防着她?呵呵,有什么可防的,她一个非皇室血脉的假公主,也值得他专门安插人来看着,
真是看得起她。
裳婳跟在她身边有五年之久,她竟没有发现一点端倪,而且裳婳做事沉稳慎重,手脚利索,在宫里时,裳婳比玉棠还要得她的看中。
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是燕珩送过来的耳目。
以裳婳入宫的时间来算和自身的心性能力来看,恐怕裳婳也是专门受过东宫训练的人。
送到她身边来监视她,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就这些了?不用怕,你知道的都可以说出来,这些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自然不会因为这些陈年旧事来处罚你,你还知道什么就借今天这个机会都说出来吧。”
裳婳俯首在地上,额头贴紧地面,给霁明柔行了个大礼,“郡主恕罪,奴婢曾、曾拿过郡主的贴身衣物和物件送去过东宫,还听从那边的吩咐,在…在那年东宫生辰宴结束的第三天,换了东宫送来的香薰,那晚是奴婢值夜,故而…”
裳婳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然后停在这里不敢说下去了。
贴身衣物和物件?有多贴身?
霁明柔深呼一口气,想想那些年自己莫名其妙失踪的贴身衣物,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
她咬牙切齿的问:“所以呢,你放燕珩进了我的寝宫?”
裳婳哆哆嗦嗦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半晌都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霁明柔忍住杀人的冲动,继续问:“他做了什么?”
“没…应该是什么都没做?陛下只进去了不到一刻钟,很快就出……”
裳婳的声音越来越弱。
“好了。”
霁明柔打断裳婳的话,手指了指外面,努力镇定的道:“不用再说了,裳婳,你先出去吧,去找玉棠,她会安排好你的住处衣物,我自己在屋里歇歇。”
“是,奴婢退下了。”
裳婳提起裙摆,飞快的退下了。
霁明柔独自一人待在屋中,回想她从入宫一路到现在的这十多年。
她对燕珩,其实向来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想法,起初入宫的那几年,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
但后来,她的确心生过妄念,尤其是在燕珩用计把楚家那对兄妹从书院撵走后,那段时间里,他们的关系缓和很多,虽然表面上也是针锋相对的,但冥冥之中总有一种不可言之的默契在里面。
她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那个,有过明知不可能,但忍不住幻想的梦,直到阿珵出事……
一切戛然而止。
她从梦境中清醒,强迫自己放下。
既然注定不可能,那边彻底远离!
五年前的国宴,西夏来此求娶公主,那年是燕珩登基的第一年,也是大燕内忧外患的一年。
无论从哪看,这亲,都是要结的。
从燕珩亲自拟旨发落阿珵时,她就懂得了,燕珩他是储君,是大燕未来的帝王,他的心上有江山、有朝堂、有黎民…
或许也是有她的,可是,有多少?与天下比起来,或许只有一隅之地留给她。
兮云的性格张扬火爆,若真让兮云去西夏和亲,以兮云的性子,霁明柔不知道她会惹出什么祸,更不敢想兮云以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既然如此,霁明柔想,如果一定有一个人要去和亲,那就让她去吧,反正她就留在这里也没得到她自己想要的,还不如代替妹妹去一遭。
所以她在宴席开始前主动去引诱了西夏王子,成功让西夏求娶的人选从朝阳长公主变成了柔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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