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封带着二人离开龙绡宫,一路无话。几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小院,月封道:“这是我家,你们先住在这里吧。”
院中一丛一丈多高的打理的很好的柳珊瑚,红的耀眼,细小纷杂的触须顺着海里水流的方向生长,像羽毛一样轻柔。园子里几间大小不一的屋舍,也是珊瑚做墙贝壳为顶,月封带着二人进去,有紫苏石和橄榄石制成的桌椅,白水晶的茶具,蓝碧玺的屏风,霞辉玉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枝或白色或淡粉色的海月花,细碧岩制成的榻,上面铺着龙葵丝织就的垫子,一枚巨大的蚌壳制成的床,罩着天青色的纱帐,旁边放着角闪石做的脚踏。
钟离伸手摸了摸纱帐,上面有隐隐的银色的光线流动,月封笑着说道:“这就是鲛绡,回头我送一些。”
钟离也不客气,“多谢月前辈了。”
安排好了无妄和钟离之后,三人在院子里坐着叙话。
月封向钟离说道:“无明灯的事情……实在对不住。”
钟离摇摇头:“月前辈不必这样,本来也是我逾矩了。左右只是试一试,我也没抱着一定会得到具体信息的希望的。”
无妄道:“不要丧气,这总归是有进展的,既是在大长老面前过了明路,日后阿离在中州寻找无明灯,也免去了和龙绡宫的冲突。两厢合作,一定会找到无明灯的。”
月封也说道:“对,一定能救出你父亲的。”
钟离心中还是惦记早点回中州去,既然大长老不肯多透露信息,在这里待着也是无用。若能早些回去,说不定会更早找到无明灯的线索。
又听无妄说道:“不知道大长老他们会什么时候再派人去中州。”
月封道:“不知道,总得等几位长老商议。”
钟离突然想到月封之前说过的,无明灯的灯芯可以指引无明灯的方向,如果她有灯芯就好了……但是想来大长老是不会将灯芯交给一个外人的,于是随口搭话:“依你看,会派谁去呢?”
月封说道:“再去中州的人选也还未定,也得长老们商议的。”
无妄又问:“对了,大长老叫我去学署,我要什么时候去?”
月封道:“这个不急,明日我带你去看看,先拜访一下学署的掌令大人及诸位师长。你已经是凝魄境界了,放眼整个无妄海,你这个,也是少有的。去了就看看史籍经略就行,也不需要学什么法术,当然你想学的话也可以学。”
无妄点点头:“麻烦月前辈了。”
月封说道:“等你学成了,我找大长老说说,你就跟着我在禁卫司就行。那镇边司天天得排班巡逻,又苦又累还离家远,那防御司,天天演习演武,也没什么意思的。”
无妄说道:“就听月前辈的。”
又看月封回到了无妄海便十分轻松惬意,仿佛忽然忘了自己没了肉身,于是问道:“月前辈,你的肉身打算怎么办?找到合适的载体了吗?”
钟离也看月封,只见他眉目舒展,嘴角带笑,从前他虽然也插科打诨,一副乐天派的样子,但相比之下,还是现在看起来更加放松。
“不必担心。”
月封毫不在意,哈哈一笑:“我这也算是为鲛族牺牲了,大长老已经答应帮我找了。很快就有结果的。”
月封看钟离神色恹恹,于是说道:“咱们奔波了这么久,你们先休息休息吧。大长老叫我过几日去沉绿岩思过,我先去那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