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抓住了姐姐的手:“姐姐,不会的。”
“你怕贵妃昭妃去妃陵搅扰你,我就让她们都滚出去。”
“你怕与他合葬帝陵来世便还要做夫妻,我……”
她哑了哑,“我还太小了,姐姐先委屈几年,日后我让姐姐迁出来。”
“不,阿姒……”
夏云妁满目惶恐,枯瘦的手紧紧将她反握住,“你在想什么?你如何把我迁出去?你别想胡想那些,别把自己搭进来。为了他不值得!”
夏云姒没再说话。
是,为了他不值得。
但为了你,值得。
所以在佳惠皇后离世后的几年,她日日都在练字。念着姐姐,一笔一划,终于将字写成了与姐姐如出一辙的样子。
所以她最终写就了那封命她入宫的遗书,寻来古董摊贩做了个旧,骗过了家里,也骗过了她的好姐夫。
如今总算是一切都如她所愿。宁沅长大成人,贵妃昭妃皆未能入葬妃陵,那也是时候重新给姐姐寻块好地方了。
“姐夫其实从来都不配有人相伴。”
她轻轻嗤声,“我一早就知道,谁若把真心给了姐夫,那真心必会被踩做一滩烂泥,姐夫真正在意的,素来都只有自己。”
“姐夫来日便自己安心入葬吧。偌大的帝陵地宫就姐夫一个人,呵……”
她饶有兴味地摇头,“一定很合姐夫的脾性。”
“夏云姒——”
他不知何时已双目猩红,咬牙切齿地道出了她的名字。
他说:“朕不会放过你!”
“嗯。”
她轻松地一下下点头,“臣妾猜到姐夫知晓这些事后必不会‘放过’臣妾,所以才必要告诉姐夫。”
说着,那红菱般的薄唇又勾起一弧娇笑:“这才更有意思呢,臣妾等着看姐夫如何与臣妾算账。”
言毕,她自顾自地结束了这场交谈,悠然转身,一步步向外踱去。
“朕不会放过你!”
他的咆哮声在背后震响,宛如兽吼,只可惜是头行将就木的巨兽。
徐明义听得骂声怕她出事,忙向殿中迎去。
他刚步入外殿,她恰好出来,视线一触,她忽而踮脚,往他唇上轻轻一啜。
那咒骂之声蓦然滞住。
她笑颜明媚地回头,朗朗扬音:“太上皇安心养病。臣妾如今才二十七岁,必不辜负姐姐遗愿,自会将日子过得尽善尽美。指不准还能再给宁沅宁沂多添几个弟弟妹妹,逢年过节时,一家人必定热热闹闹。”
说完,她又亲了徐明义一下。
“贱人!”
后面的骂声再度掀起,“贱人!朕会将一切都告诉宁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