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楚楚呢?
到了丞相府之后,便整日冷着一张脸,即便她自降身份去讨好沈楚楚,沈楚楚也不为所动。
没多久之后,沈楚楚喜欢上了皇上,用绝食为胁迫,逼着他们去向先帝请婚。
原本她以为他们不会任由着沈楚楚疯,可他们没撑过几日,最终还是应下了沈楚楚的要求。
她私下去找沈丞相,只求自己能和沈楚楚一同嫁给皇上,哪怕她嫁过去之后,没有沈楚楚的名分高也好,她只想陪伴在青梅竹马的爱人身旁。
便是这么简单的请求,沈丞相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她,甚至不给她留下一丝余地。
她到现在还记得,他是用着怎样绝情冷漠的声音告诉她,他已经给她寻摸了一门婚事,过几日便会有媒人来上门提亲。
后来她不死心的去求了相夫人,可那个往日最疼爱她的娘亲,却也和沈丞相一般,不假思索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难道就因为他们和沈楚楚有血缘关系,便可以将这么多年和她相处的情分抹杀干净了?
她沈嘉嘉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沈楚楚这个贱人?
嘉嫔眸中闪过一抹讥笑,沈楚楚到底还是太嫩了,最终她还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皇上。
即便她如今位份比沈楚楚低,可总有一天,沈楚楚会死在她的手里,成为她的一块垫脚石。
那皇后之位,只会是属于她的!
就算今日沈楚楚能侥幸逃过一劫,往后她也有千万种法子,可以让沈楚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后宫之中。
云瓷从院子外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面上还带了一丝惶恐,她穿过人群,跪在了太后面前。
“那,那个宫人,方才当着奴婢的面,撞墙气绝了……”
云瓷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衣袖下的手臂都在轻轻颤抖。
后宫之中死人是常事,可今日已经接二连三的死了不少人了,那宫人还在云瓷面前撞墙身亡,这给人的冲击力的确太大了。
沈楚楚愣了愣,那宫人为何要撞墙?
虽说污蔑嫔妃偷人是死罪,可若是那宫人咬死了说她偷人,也能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何必试都不试便撞墙自尽?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紧张起来,那宫人死了,他们在场的人就算是再怀疑她,也拿不出证据定她的罪。
但狗皇帝和太后却不是傻子,他们定然会对她起疑心的,毕竟本身今日之事就已经有很巧合了。
现在那宫人死了,便是死无对证,多个巧合撞在一起,怎么能令人信服?
负手站立的司马致,抬眸用目光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每个人听到云瓷说这话时,面上的神色似乎都不太一样。
有疑惑的,有不解的,有质疑的,有呆滞的,这些反应都还算是正常。
楚贵妃被沈丞相挡住了,是以他并没有看清楚贵妃的神情,绕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姬六将军和武安将军时,他的眸光顿了顿。
他们久经沙场,早就见惯了生死,所以他们的面上全然是麻木的神色,这倒也没什么不对劲。
只是那武安将军垂着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似乎是在看楚贵妃的背影?
司马致挑了挑眉,武安将军驻守边关也有两年多了,这期间并未回过京城。
而楚贵妃被接回京城,也只有两年多的时间,是以他们两人相识的几率并不太大。
他倒是不知道,武安将军还有这般童心,喜欢盯着旁人的影子看。
看来今日的事情,应该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那楚贵妃和武安将军,只怕也不是半路遇见的。
“皇上怎么看今日之事?”
太后低声询问道。
司马致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皖嫔的尸体,而后不咸不淡道:“楚贵妃有武安将军和姬六将军作证,想来此事与她并无关联。”
“至于那宫人撞墙气绝,许是做贼心虚,知道诬陷贵妃乃是死路一条。”
他三言两语便将此事盖棺定论,而后对杨海吩咐道:“将皖嫔和那歹人的尸体安置起来,待查明歹人的身份后,再定罪处置。”
太后点了点头,面色疲惫:“皇上这般处置也好,哀家身子有些乏了,便先行回慈宁宫歇息了。”
司马致没什么异议,太后吃斋念佛这么久,本身前几日常嬷嬷去世的事情,便已经给了太后不小的打击,今日又出现这种事,想来太后也是撑不住的。
他叮嘱了云瓷几句,命她晚膳前再请去一个太医,给太后请个平安脉。
云瓷连连应下,搀扶着太后回了慈宁宫。
杨海留下善后,其他的人纷纷从钟楼离去,一想到皖嫔死不瞑目的样子,他们的后脊椎都凉,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司马致走到沈楚楚身旁时,眸光深邃的瞥了她一眼,而后甩袖离去。
沈楚楚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总觉得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沈丞相和相夫人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经历过今日之事后,他们和她像是打开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心结,往日的隔阂也消失了一大半。
嘉嫔走在后面,她望着他们和睦的背影,感觉像是有一只手狠狠的捏住了她的心脏,令她苦闷的喘不上气来。
那原本该是对她的宠爱呵护,如今却都给了沈楚楚,没有一个人回头看她一眼,仿佛她才是多余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