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上枝头,尚书府后院一片静谧,只能听见虫鸣声和风吹树叶出的烁烁声。
看守柴房的下人,被冷得搓了搓胳膊,跑到避风的墙角根打盹,直到柴房房门被打开下人才惊醒,随即起身上前看着李曼离开。
而房檐上的黑影也在李曼离开后,回了竹韵阁,此人正是一直守在李纯身边的暗卫路生。
路生回竹韵阁时,李纯和林妈妈都没睡,李纯靠在软塌上看书,林妈妈就坐在她旁边缝制衣服。
路生出现在屋内时,两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看着他。
路生便将在柴房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当李纯得知秋姨娘背后的人居然是老夫人,眼里闪过一抹讶色。
那个假道士交代完后,她就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就像秋姨娘自己说的,她一个妾室,哪有那个能耐做这么多事儿,甚至还能拿出那么多钱来。
她刚才故意没露面,就是想看看李权会怎么处置秋姨娘,同时也是想知道秋姨娘背后是否有人。
没想到还真被她蒙对了!
可她不明白老夫人为何会如此心狠,不管怎样,她身上留的也是她的血脉啊!
林妈妈听了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在她的印象里,老夫人对李纯一向慈爱,更没说过一句重话。
李纯也特别依赖她,平日无事儿时也常去她的院子缠着她,难道她以前对李纯的那些好都是装的?
林妈妈怕李纯接受不了,用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李纯转头看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沉了沉眸。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跟老夫人的关系真的很亲密。
可老夫人却害李纯去了庄子,让她失去了生命,不管怎么,她都一定要替原主要个说法,去问问老夫人为何要这样做?
林妈妈怕李纯心里难受,轻声问着她,“姑娘没事儿吧?”
李纯回眸笑了笑,“奶娘放心,我没事儿!我和祖母多年未见,早没了以前的感情,心里也不会因她而难受!”
“姑娘能这样想,那奶娘就放心了!不过,时间不早了,姑娘是不是也该睡了?”
“好!都听奶娘的。”
李纯一脸无奈的合上书籍放在一旁,去洗漱。
路生也默默退下,再次隐入暗中。
……
次日,一早。
常叔叔就奉李权的令,去柴房将秋姨娘捆去庄子做粗使奴婢。
秋姨娘虽是妾室,但她在尚书府过的一直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吃过苦。
柴房没睡的地方,她就只有在柴垛上休息,可那柴垛又硬又硌人,睡着特别难受。
直到外面天快亮了,秋姨娘才敌不过困意渐渐闭上眼睛,可她刚要睡着,常叔就带着手下推门而入,并将她惊醒。
秋姨娘见下人手里拿着绳子,一脸不安的朝后退去。
“我不走,我不要去庄子……告诉老爷,我要见老夫人!我要见老夫人……”
常叔面无表情的看着秋姨娘,眼里也带着一丝厌恶。
“我们是奉了老爷的命令,将姨娘送去庄子,姨娘是自己走还是让我们将你绑了带走?”
“我说了我不去!”
秋姨娘恨恨的盯着常叔,随即又捡了根木材在手里捏着,但凡有人朝她靠近,她就挥舞着手里的木材将靠近她的人喝退。
李曼已经派人去请老夫人了,她一定要撑到老夫人回来。
不然等她被送去了庄子,以后就很难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