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护送我去一个地方。报酬在这张卡里,它是妈妈之前留给我上大学的钱,数额很高。我可以现在就给你,事成之后告诉你密码。”
深绿色的存折被安放于透明的保护袋内。孕期我少有清醒,记忆也十分模糊,为了防止遗漏重要的东西,我把它们分次转移到了甚尔的咒灵中。
“这是攒给孩子上学的钱,要好好收起来,不可以乱花哦。”
我依靠在小狗的肩膀上,耐心地叮嘱说。
他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翻出我在他小屋堆东西的旧账:“你塞了那么多,我什么时候弄丢过?真不放心就快点好起来,自己藏好。”
因缘巧合之下,它成了大火后保留的财产之一。
惠用手指细细摩挲保护袋上的贴纸,好一阵子才把它递向我,喃喃道:
“那一天,他突然把它扔到了我怀里,说‘密码是我生日’就走了。那时候妈妈哭了,所以我觉得必须把他找回来。”
我看着那张折子,还有那个满脸落寞的小孩,觉得鼻头发酸。
甚尔遵守了诺言,它被保护的很好,表面可爱的狗狗贴纸图案清晰如故,时隔六年不过边缘处有所磨损。
而数字上有增无减。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给惠想好名字,我总是念叨他,他就偷偷存了点零花钱进去自证清白。
先前无法联系甚尔令我焦虑不已。但惠能从仙台找到这里,准确寻向甚尔方向的行为给了我一丝希望。
我搭上惠的手背,把存折推回他怀里,想要给这个被父亲留下的孩子一些安慰:
“这是妈妈留给你的礼物。”
“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要去哪里找呢?请给我更多线索吧。”
“我们……”
他生涩地重复着这个词眼,注视着我同他交叠的手掌,犹豫了一阵,然后拉住我的手指,示意我看他脖颈上的护符。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我妈妈也是术师。她离开之前,有一部分残念寄宿在这个护符里。另一部分在爸爸的吊坠里,所以偶尔,我能断断续续听到妈妈的声音,察觉到爸爸的大概位置。不过因为我咒力还很少,用起来很有限……”
声音?
惠如是解释的同时,一件熟悉的咒具立刻跃入我的脑海。
“未尽之言”
,它同我相伴数十年,几乎融入我的血肉,成为声带的一部分。
在那个绝望的晚上,我为了激活“祝福的烛火”
内的阵法,把拥有的一切都当成燃料献祭了出去。
但“未尽之言”
毕竟不是等闲之物,作为少有的特级,和护符融合后,它仍维持住了先前的特性么?
在惠的描述中,它像是一只不太聪明的鹦鹉、一台老旧的问答机器人,记住了我的日常习惯,在场景重现时给予特定反应。
当新罗来看望惠,说着“哎呀,我们的小惠最近还好么?”
喜气洋洋将他抱起的时候,它自傲地念叨“惠、上天的宝物、喜欢。”
在游荡的低级咒灵靠近时,它嫌恶地抱怨“脏东西,讨厌,走开。”
,提醒惠绕路而行。
又在半夜惠起床喝水的时候,环顾空无一人的家,悄悄地呢喃“甚尔、没有回来、在哪里?”
尽管大部分时间保持缄默,但它还是给予了惠所需的陪伴。正是这些零碎的片段、大人遗憾的解释,组成了惠对妈妈的认知。
今夜,遇到我的那一刻,未尽之言准确地念出了我的名字——
【泉鸟、泉鸟!在那里!】
所以惠才会在站口指向我,然后以期待的语气询问说:
“你就是妈妈吧?”
封印物没有感情的概念,它们是靠本能行动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