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仇恨,十年的愤怒,十年的疯狂,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伯莎终于
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愿意为之杀人、为之死亡的东西,那就是自由。
意识到这点,围绕在她心头,始终不曾散去的那股执念骤然消失殆尽。
原本的伯莎死在了这里。
就让整个庄园为之陪葬吧。
她自嘲般笑了笑,而后拿出了第二个火折子。
手中的威士忌酒瓶狠狠摔落在地上,酒精飞溅,与实现倒好的煤油混合于一处。伯莎将火折子丢了出去,亲眼看到熊熊火焰终于照亮了这总是被黑暗笼罩的阁楼房间。
而同一时间,庄园外的庭院。
“马普尔小姐去哪儿了,”
登特上校一怔,急急问道,“你们走在后面的,谁看到了她?”
几名脚夫面面相觑。
罗切斯特则心底一沉——不管伯莎·梅森想干什么,在点燃火焰后迟迟不从庄园离开,这也太危险了!
她是疯病没好,还是另有打算?!
“该死。”
罗切斯特咬了咬牙:“我进去看看。”
登特上校闻言大惊,一把抓住了准备迈步子的罗切斯特:“不行!”
谈话期间,桑菲尔德的庄园阁楼发出了玻璃被火焰震碎的声音。
“罗切斯特,马普尔小姐是你的朋友,你了解她,”
登特上校急忙道,“如此聪颖的女士不会亲自犯险,火已经烧起来了,你进去无异于等死。”
“难道她不是——”
“出来了!老爷们,马普尔小姐出来了!”
脚夫们纷纷惊呼,使得险些就此争执的两位绅士纷纷转头。
有那么
一瞬间,他们几乎以为走出来的那抹身影是不属于这尘世间的幽灵。
火势蔓延得极快,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纷纷顶破了窗子,从庄园的各个出口冒出头来。而就在此之前,伯莎·梅森安然无恙地从中走了出来。
她仍然是那一袭款式老旧的暗红长裙,在火焰的映照下近乎血色。缓缓升起的温度使得空气仿佛开始晃动,在这样的视野下,她高高盘起的头发、暗金色的眼睛,以及那艳丽的容貌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好像走出来的不是原本那个女人,不是伯莎,不是马普尔小姐。
而是这片火焰的化身。
这样的形象,让罗切斯特和登特上校一时没回过神来,直至伯莎走近人群,幻象消失,完好无损的女士扬起一个和气的笑容:“拿到了。”
罗切斯特:“什么?”
伯莎:“笔录。”
说完,她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明眼人立刻分辨出来,这就是当时治安官第二次录的口供。
“险些把物证丢在了火里,”
伯莎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并非我心怀恶意揣度他人,但怎么也得留点东西确保我和爱德华不会被卸磨杀驴,你说对不对,登特上校?”
原来是为了这个。
之前还心有疑虑的登特上校,当即打消了最后的警惕。他哭笑出声:“那我今后可得事事小心了,马普尔小姐。若你和罗切斯特出了什么意外,恐怕都要先怀疑到我们头上来。”
伯莎:
“知道就好。”
语毕,她将手中的笔录交给了罗切斯特。
其实她是考虑自己留着的,但仔细想来,“马普尔小姐”
在这次事件中只起到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应该不会引人注目。
反倒是罗切斯特,这么一经折腾,恐怕要被登特上校口中的那什么真理学会盯上了。
笔录在他手上,等于罗切斯特有了登特上校他们的把柄,多少也能保障其人身安全——伯莎还没拿到完整的三万英镑呢,罗切斯特可不能死。
“很高兴通过爱德华认识你,上校,”
伯莎笑道,“下次有机会,就在伦敦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