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令宁又兴奋又惊恐还有几分崇拜:“云正。法师真厉害!”
“是啊。”
郑太太拍着胸脯,有些后怕道:“不愧是得道高僧,降妖除魔,手到擒来。”
薛锦棠停了笔,抬头问她们:“今天又到哪里听戏去了?一定热闹吧。”
杜令宁忙道:“不是听戏,是去后面李佃户家了。李佃户的儿子被鬼附身了。”
薛锦棠笑了笑:“什么鬼鬼怪怪的,胡说八道。”
“不是胡说八道!”
杜令宁煞有介事道:“李佃户的儿子原本是个老实巴交的后生,一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的那种。他下地干活绊了一脚,醒来之后就性情大变,本来蠢顿无比,突然变得十分斯文,还出口成章。”
“他不愿意下地干活了,说要考科举,还说自己一定能高中。他突然开了窍,口齿流利,比教书先生还有文采。”
“李佃户高兴啊,觉得他们老李家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带着儿子去寺里上香,没想到被云正。法师碰上了,云正。法师悄悄告诉他,说他儿子被鬼怪附身了。这个人根本不是他儿子,一定是刚死没多久的新鬼占了他儿子的身子。”
“李佃户细细一想,他儿子出事那天正是刘地主家的小儿子下葬那一天,刘地主的小儿子刘秀才斯文俊秀,出口成章。李佃户细细观察,越看越觉得占了他儿子身子的人就是刘秀才。夜里,他还听到儿子说梦话,有两个声音,是两个人吵架,一个是儿子的声音,一个就是刘秀才的声音,两个人都想要这副身子。”
薛锦棠听着,脸孔有些白。杜令宁以为她是吓的,忙握着她冰凉的手道:“你别怕,刘秀才已经被云正。法师给降服了。现在李佃户的儿子已经回来了。我跟舅母亲自去看的,前一刻还文质彬彬,后来再出来就是憨傻的佃户儿子了。”
郑太太也庆幸道:“还是云正。法师本事大,咱们住在鸡鸣寺附近也不用害怕。有云正。法师在,什么小鬼小妖都不敢来。”
薛锦棠心头惴惴,下午又出去打听,邻里说的绘声绘色、惟妙惟肖。当她得知刘秀才的灵魄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之后,她越发不安,夜里无法入眠。
法师降妖除魔,这是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情节,怎么会出现?
可是舅母跟杜令宁亲眼所见,还有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又怎么会有假?
她不就是死后又重生的吗?她有这个机缘,别人也一定也会有。
修佛练道之人高深莫测也不是没有,不说别人,就说她的师父圆融法师,仅仅通过面向就能判断出原来那个薛锦棠不能有亲事,否则活不过二十岁。事后证明他没看错,她果然就是定亲后就出事了。
云正。法师,必然法术高超,比师父还要厉害。以后她不能再去鸡鸣寺了,离鸡鸣寺越远越好。
转眼就到了外祖父祭日这天,薛锦棠想着上午一定有很多人祭拜,她就等到下午再去。
因为无法进薛家祖坟,她就在祖坟外的路边焚烧佛经,才烧了一卷,就有人来了。
一辆马车从她身边经过,缓缓停了下来,帘子揭开,竟然是赵见深。
他皱了眉头,略显不解:“你在这里做什么?”
薛锦棠不慌不忙,她来之前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我仰慕计相学识人品,特来祭拜。”
赵见深“嗯”
了一声:“夫子才高八斗、为官清廉,的确影响了很大一批人。今日不光光是你,很多受他影响的仕子都在以各种方式进行祭拜。你也算有心了,夫子泉下有知,也必定会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