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茵身躯一颤。
她没想到余长冬到现在还没睡,慌张到手足无措,慌乱之间,手里不知道抓住了什么东西,引得余长冬“嘶”
的一声。
“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陈嘉茵越难堪了,身子立马换了一侧,心脏狂跳了起来。
同时,那种无可言喻的喜悦和感动,瞬间遍布心头。
他说。
不是任何人垂怜,而是本就值得……
柔和的言语,却有天大的力量。
陈嘉茵的阴霾几乎一扫而空,尽管因为脸皮薄,不敢和余长冬深入说些什么,但还是在几经犹豫后,扭扭捏捏的转回身去,轻轻抱住余长冬。
一刹之间,像是进入了温暖的港湾。
“晚安。”
陈嘉茵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余长冬耳畔呢喃。
……
天刚蒙蒙亮。
余长冬尚且睡眼惺忪,强撑着爬起来之际,陈嘉茵早已准备好了牙刷和热毛巾,餐桌上也有了热乎乎的早餐。
估计睡眠不足两个小时,很早就起来准备了。
温热的毛巾覆盖在脸上,隐约残存着她的气息。
余长冬心中暗想,她有什么可不自信呢,任谁拥有了她,都是需要花光上辈子所有运气的吧……
简单吃过早餐,余长冬和陈嘉茵跟着陈爱莲,来到了一家规模中等的陶瓷厂。
关于昨晚的事情,大家都默契的选择了避而不谈,成年人之间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有人带路就是好办事。
既省去了找工作的麻烦,也不用担心被压价太狠,总归和陈爱莲的工资差不了多少。
不过余长冬和陈嘉茵不在一个车间。
陶瓷生产总共有好几个流程,余长冬干的工作是往模具里注浆,等待成型再脱模。
陈嘉茵则是去包装成品。
都没有多少技术门槛,熟练上手了就行。
来到车间,余长冬看着工人们埋头做事,灰头土脸的样子,实际上感受到了一股子麻木的气息。
底层的打工仔,谈梦想太奢侈了。
生活生活,先是要活着。
想那陈爱莲每天披星戴月,大多时间都留在了厂子里,即使节衣缩食,也只能刚好维持开销。
可这不就是绝大多数普通人的现状吗。
理想与现实本身就存在差距。
余长冬是有雄心壮志,但他不好高骛远,眼下刚刚离开山村,未能领略这缤纷世界的冰山一角,还得脚踏实地一些。
现在他的第一个目标,是给陈嘉茵一个家。
租一间小屋子。
亮起一盏属于他们二人的灯!
经过半天时间,跟着老工人学习注浆,余长冬慢慢儿上手了,时间一晃到了中午。
正准备解开围裙吃个饭,突然听到角落里传出阵阵抽泣。
是个男的,年纪和余长冬相仿。
这个男人看起来很胖,实际上一点也不瘦。
得有两百多斤了。
蹲在角落里像是一座大山,而且他涕泪俱下,鼻涕在脸上干涸了,形成了一块块黑渍。
加上浑身泥浆,看着实在狼狈。
“哥们儿,干嘛呢?”
余长冬问道。
“没事,没事。”
胖子见有人来了,赶忙故作坚强,唯恐出糗。
但鼻孔出气,突然形成了个鼻涕泡泡。
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