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冰箱那里,拿出一瓶水,摸了摸,“太凉了。”
然后干脆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
庄希贤凝眉看着他,他看出她渴了吗?
心中的怒气,奇迹般的被压下去不少。
东西不一会就送了来,庄希贤端起细瓷的茶杯,喝了口茶,不再说话,她想说,想问的,都已经放在了桌子上,既然他知道自己救了孩子,那么以后的事情,他就是知情人了,现在她在等着他表态。
简亦遥看她沉默不语,一脸轻描淡写,再没有刚才真情流露的样子,心里忽然乱糟糟的,他沉声道:“其实你真的可以相信我,就算不是你的朋友,我也一定不会是你的敌人。”
庄希贤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白色细瓷杯,她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后悔救了简亦遥,别因为救了他搭上自己一家人的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简亦遥看她迟迟不开口,其实他也是个寡言的人,许是感觉到庄希贤外表平静,内心焦灼,他还是先行开口:“我还会在帝港城住一段时间。”
庄希贤闻言没有动。
他拿起桌上的麻醉枪,“你说的对,这种东西,为什么我会没有?”
这句话,终于引来了庄希贤的目光,她看着他,冷冷的,静静的……
“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有机会让我想到用这种东西。”
他把麻醉枪扔到桌上,“我留在这里,是为了林家……所以”
他靠进沙发里,“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今天只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我过来看看,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不插手你的事情了。”
“算是交换吗?”
她似笑非笑看着他。
简亦遥摇头,“我欠你的,你并不欠我。”
她救了他,如果她不救他,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他并没有帮上她的什么忙,相反,今天看来,他还带给她困扰了,自然是,他欠了她!
庄希贤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白,竟然肯说出自己准备对付的人是林家。他要做什么,她不在乎,但是这种坦诚的交换方式,她很满意,心中一瞬间觉得轻快起来,连对面的男孩都顺眼了几分。
当然是男孩,这么大个男孩,她想到她看到过的那份报告,越发觉得有趣,右手支着下巴,靠在沙发上,直直的盯着简亦遥。
他虽然冷淡寡言,但是做事很有眼力,脑子也转的很活,反应也快,可以甩掉天生,那可不容易……
她这样直直的盯着别人看,简亦遥有些被看得不好意思,他强忍着想要脸烧的感觉冷着脸状似随意的问道:“在看什么?”
庄希贤微侧头,眼中染上笑意,媚声道:“我忽然发现你长得还挺顺眼的。”
然后她就看着简亦遥原本强装冷冽的表情起了变化,双颊像沁上胭脂,一点点的晕开,可怜的简亦遥,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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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希贤从来没有遇上过像简亦遥这种不经挑的性子。
他长得有些不好接近,双眉上挑,带着拒人千里的冷傲,偏偏性格也很正派,近乎古板,他此时也没有穿风衣,身上的西装还是双排扣的,意大利式裁剪,这种版型的西装强调修身和拉长衣摆,他里面是偏亮色的衬衫,这种搭配,体现的意味太多。
衬衫很时髦,有些艺术气息,但是外套又带着绅士的含蓄,他的人和穿衣服的风格有些矛盾,衣服的时尚元素很多,她最后又看了看那块水蓝色的口袋巾和他脚上的意大利棕白色定制皮鞋,断定出,此人穿衣服挑剔,性格估计也很挑剔。
她又不其然想起前几次的接触,她躲在他的被子里,他整个人僵硬的像段木头,这样的人,也许平时都没人和他开玩笑,看着此时他脸上不同寻常的红晕,庄希贤忽然又来了恶作剧的心思。
一念及此,她倾身靠向他,他原本坐在她侧边的沙发,这样一来,两个人就剩了不到两尺的距离。
庄希贤手支着下巴,仰头看着他,眼神绕啊绕的带着盈盈水光,用上那天对昏迷中的卓闻天用过的声音,一字一句含糊不清的柔声问他:“你在不好意思吗?”
简亦遥左手拉了一下右手的衣袖,坐的更直了些,实际上是微不可见的向后闪了些。
庄希贤心中暗说,真真没见过世面。
简亦遥冤枉,其实原本他也并不是这样拿不出手的性格,但是因为第一次见庄希贤的情形太过糟糕,他可以说,什么形象都没了,所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对上庄希贤他就弱势了。
一个人,如果离开自己相熟的环境,到了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有可能被当成一个物件,他那时,就是被当成了一个物件,所以说,就算他其实再冷傲,再自持,但一想到两个人惊天动地的相遇,他就变得不自在起来。
“你总这么话少吗?”
庄希贤看他不说话,更觉有趣,微微撅起了嘴,红艳的唇,表现出骄纵的意味,然后她的眼神越发明亮专注,带着浅浅笑意凝在他脸上,因为撅着嘴,脸颊上聚集了婴儿肥,胖胖的两团,极之可爱。
“那可不好,太正派的男人现在是吃不开的。”
说完她伸出手,随意搭向他的椅子扶手,这是一个近乎挑逗的动作。
果不其然,他又向后闪了下。
庄希贤不着痕迹的收回手,白细的手指卷向自己的头发,看着简亦遥,更是浅笑的意味深长。
简亦遥眉心皱起,她这样子带着孩童的天真,又带着少女的诱惑,让自己浑身难受。
庄希贤看他强装镇定,看他不着痕迹越坐越远,看他也许下一刻就要站起来暴走,她终于大发慈悲,不忍心再逗他,刚准备坐直身子,却听到简亦遥忽然重重的出了口气,似下定决心,他开口问道:“庄小姐平时都是和男人这样单独相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