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听到消息,都走出房间过去看了一眼。围观的人在适应了最初的视觉冲击后,旋即表情漠然,甚至有人不加掩饰自己洋溢的幸灾乐祸和唾弃。
没人提出调查监控、缉拿凶手。有几个人在抬头间视线偶然相触,又心照不宣地彼此错开。
最后还是有人觉得尸体被抛在过道上,影响观瞻和大家的日常生活,终于说服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性』,把尸体拖进已经被瓜分得空空『荡』『荡』的冷藏间里。
他们不曾对人施与怜悯,到头来也没能获得半分哀思。
第二件是刘益死了。
相对第一件来说,刘益的死亡简直可称为微不足道,无人在意。当死亡来得太过频繁,人们对于生命就失去了敬畏。刘益是内脏出血致死,在控制室里被毒打一顿的后果。当时林汐语让小睿带路,趁着混『乱』进到控制室录入了自己的生物信息,同时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刘益。刘益被她安排在隔壁房间,粗略处理了外伤,但限于技术和资源限制,内伤林汐语根本束手无策。
刘益在昏『迷』一整晚后,带着满心的愧疚和伤感,终究没能再醒过来。
小睿扑在刘益床边失声痛哭,光涵在旁边手忙脚『乱』的安慰他。按照光涵的说法,刘益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跟家人团聚。颜槿在旁边听着,不知道光涵这种说法对不对。客区里没逃出来的人一部分被分食,一部分被感染,沦为吞噬者中一员。刘益的家人不知道属于哪一部分,如果是后者,颜槿不知道她们是算“活着”
还是“死亡”
,更不知道她们能不能进入另一个世界,跟刘益团聚。
另外个世界,可能是存在的吧。父亲和母亲也会在那边,带着永远温柔的笑容等待着她,对吧?
颜槿抬头看着窗外,虚假的太阳散出虚假的温暖,就好像她们自己编织出的虚假的那个世界一样。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
如水的意思就是没滋没味,无聊。无聊是真的无聊,无所事事,应了林汐语的话,每天吃完睡到自然醒。
在见过客区大厅的惨况后,大家各自为政,关门闭户,彼此互不侵扰,把房间打造成独属自己团体的小堡垒。公共区域能避则避,即便避不过,在相遇时也是竭力拉远人和人间的距离,仿佛别人身周的空气都饱含病毒。
闲到极致也会让人感到崩溃。颜槿不再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去领取食物,体力无处消耗,只好整天整天的在房间里打转,完全诠释出什么叫坐困牢笼。
林汐语和光涵两人倒是无所谓。在客区时两人也是不出门的,有书就可以打时间。小睿本该是最活泼爱动的年纪,但在经历过不该他承受的变故以后,以难以想象的度成熟起来,并不让人费心。无聊到憋闷了他最多也就是跟波比在房间里打上几个滚,亦或者跟颜槿学上几招格斗术。
她们所有的食物由林汐语进行分配。林汐语把罐头净重精确到克,根据营养搭配严格分割每天的用量。除了第一天,高热量的糖果和巧克力都被林汐语锁起来,不允许光涵和小睿碰触。
然后就算林汐语计算和分配的能力媲美光脑,开源节流,只有节没有源,柜子里的罐头数量还是在逐渐减少。墙角的空罐子瓶子叠成一摞,里面被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
颜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曾经提议让光涵再改造出一把武器,由她进入酒店其他层寻找食物。路鸣盛他们之前清理楼层是从上至下,用自行轮椅或巡逻机挂上肉块吸引吞噬者,把吞噬者引进该楼层连接观景台的走廊里,开启内层隔离板,关闭外层隔离板,把吞噬者送上观景台后再伺机关好隔离板。但是吞噬者既不是行动蹒跚的儿童,也不是听话乖巧的小狗。酒店里他们能找到的巡逻机和自行轮椅在引走吞噬者的过程中被吞噬者损毁,他们清理干净了的楼层也只到当前的下一层。
控制室前的那台巡逻机,已经是最后一架。第一,酒店的核聚电池数量有限,这架上面的武器系统不过是个空架子;第二,其他人也不会同意让光涵拿来进行改装。
至于让颜槿赤手空拳跟吞噬者硬碰硬,林汐语的答案只有一个。
墙角的罐头瓶反『射』窗外的阳光,在对面墙壁上透出一条明晃晃的白线。颜槿坐在沙上,大汗淋漓,心情却没有因为练完拳泄体力而得到平复。
她很焦躁。
门铃没有眼力见的响起来,持续演绎什么叫魔音穿脑。悦耳的铃声砸进颜槿的耳膜,让她恨不得把门外的人拽进来揍一顿,教教他什么叫素质。
绷着一张别人欠钱的冷脸,颜槿大踏步走到门边,按下了调整按铃。
她没有开门,只是把『液』态门的颜『色』调到最淡。门外的人影现了出来,不是很清晰,能分辨出是个女人。
女人看到门内的颜槿,疯了似的扑上来,伸拳捶打『液』态玻璃。『液』态玻璃的牢固『性』不是她那双看起来秀气又柔弱的手臂捶得开的,女人指背浸出了血,能看出颜槿她们这扇门不是她捶的第一间,指背敲击在浅『色』的玻璃上,按出一个个红『色』印迹。
音频开关被打开,女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声音顷刻打破房内的安宁“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把我的食物还给我!求求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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