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静,床上的人像是失去了知觉,詹程程吓得赶紧去拍他的脸,又去掐他的人中。
再没反应,她就要打120了。
可就在这时,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他烧得厉害,哪怕盖着被子,隔老远都能感觉有灼热的空气往外涌。他睁开的双眼,不知是病得厉害,还是一直负担太重,无法好好休息,眼里全是血丝。
见了詹程程,他神情恍神,盯着詹程程,喃喃道:“我又做梦了吗?”
“什么?”
他声音太弱,詹程程没听清,但看他病成这样,她说:“你怎么病成这样了?不能躺了,起来去医院!”
陈默安似乎浑身无力,气息不稳,在床上怔了半晌才渐渐恢复意识,忽然脸上扬起了笑:“程程,是你!你怎么来了?”
他病到这个份上,还在笑,生怕她担心。他艰难地撑着身子坐起来,说:“没事,小毛病,睡会就好了。”
他这样詹程程反倒更担忧:“你就别逞强了!你是不是又昏昏沉沉睡了几天?”
在詹程程的记忆里,陈默安总是这样,一旦不舒服,就只是吃点药休息,能熬就熬,能不去医院就不去,一是没有时间,二是医院开销太大。
想着他这病情拖了这么几天,还不知道拖成了什么样,她更着急,说:“不能睡了,得赶紧上医院!”
拉起他被褥就要他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手。
地铁口的商业街,室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一侧树木与广告牌微微摇晃,天色也越发暗沉。
江奇仰头皱眉看着,只有盛星河巍然不动。
江奇急道:“不行,真要下雨了,你这些……”
他看着那些真金白银堆砌起来的浪漫场景,道:“不如赶紧撤了,有的还可以留到以后用。”
“不……”
盛星河仍是看着地铁口,“起码,等她来看一眼也是好的!”
他同样焦急,可忙碌了两天,这些心意,让她看一眼也好。起码告诉她,他爱她,爱情的所有流程,样样庄重尽心,无一懈怠。
他不再说话,面色凝重,只将脚步离地铁口站得更近。
公寓内,陈默安牢牢抓住詹程程的手。
他半靠在床上,见詹程程来看他,先是恍惚,浑浑沌沌以为在做梦,恢复神智后又是意外,又是高兴,握着她的手不放,“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真的没事……”
他握她握的太紧,仿佛失去了太久,不愿她再走,几乎是十指紧扣,已经超过了男女之嫌。
詹程程来这边原本是送资料,现在关心他,无非是看他病的严重,但这并不代表她还对他有男女之心。所以面对他突然而来的亲昵,詹程程的第一反应是后退,抽出了自己的手,拒绝他过分的靠近。
而面对她的抗拒,陈默安似乎明白什么,从高烧的恍惚里慢慢回归了往日的沉静,欢喜的神情变为落寞。
他松开了手,涩然道:“程程,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不待詹程程回答,他一笑,“呵,其实我也讨厌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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