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炕上的瓷娃娃笑了一下,刚好被老太太看见了。
“姑娘你别过意,这老大呀被我在布包里头憋了一天了,得让他出来透透光喘口气了。”
老太太一脸慈爱的看着炕上的娃娃大哥说到。
我点点头微笑了一下。
“说来不怕你笑话,老大来我家之前,我生了4个孩子,没有一个能活过周岁的,那时候天天的哭啊,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了,后来跟隔壁的李家嫂子一块去了省城的娘娘宫里栓了娃娃哥回来,这才留下了二小。”
老太太坐在炕沿上,用手摸了摸瓷娃娃的头,我看到那小娃娃笑的甜甜的很是幸福的样子。
“跟我一同去的那个李家嫂子,因为一连生了5个闺女才去栓的娃娃大哥,我们俩回来的时候一路小心翼翼的生怕磕了碰了,一直到村口的时候才分开的。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第二天就听说,李家嫂子临进门的时候,被自家的门槛给绊倒了,娃娃大哥掉到地上以后,哪都没摔坏,偏偏就是摔掉了那坨坨肉疙瘩,这李家嫂子到死也只留下了6个丫头,愣是没生一个儿子。”
老太太说完后撇了撇嘴一股子神幻奇异的表情。
我听了只是微微点头,她说的话我信,那李家应该是没有生儿子的命,所以娃娃大哥根本就进不去他家的门槛。
“哎呦,你看看我这老婆子就是啰嗦话多,姑娘你可别嫌弃我烦。”
那老太太哈哈哈的爽朗大笑了起来。
“没关系,我爱听这故事的。”
我看着已经渐晚的天色,心里却是落寞又无奈,这渔村我们也是待不下去了,这下免了老鬼和常莽的担心了,小芮势必要走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了。
今天已经来不及准备了,我们在这里住了1o年的时间,说是没什么东西,收拾起来恐怕也不少了,加上小芮毕竟是个普通人,想要出上路就要为她准备好一路上的干粮盘缠才行。
“大娘,今天事情突然,我们恐怕是来不及收拾东西搬出去了,想讨您的地方再多住1宿。”
我有些歉意的对着老太太说到。
“没事没事,家里就我跟二小两个,这不是有两间屋子呢,你们且住着,就是不走了也没事的。”
老太太倒是挺实在的,呵呵笑着跟我说到。
“姑娘你怎么称呼啊?”
说了半天我们谁也没有自报家门。
“大娘您叫我小白就行,我孙女叫小芮,还有那只狐狸也是我养的,叫小团。”
我指了指在院子里叼着兔子的小团说到。
老太太和二小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小团,所以听我说家里还养了一只狐狸的时候,都惊讶的抬头朝窗外看了过去。
小团将咬死的野兔放在门口后,就默默的退到了院子的角落里。
“呦,这狐狸是成仙了吧,那么通人性呢?”
老太太见到小团温驯的样子,一脸的不可置信,眼睛溜圆的一直盯着小团看。
“大娘您怎么称呼啊?”
我赶紧打岔换了话题。
“我们家姓刘,这是我儿子叫刘树岺,小名叫二小。”
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我说到。
“小白姑娘呀,你别怪大娘多嘴,你这脸上为什么带着面具呀?”
刘老太太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脸问到。
“我脸上受过伤,半张脸都毁了,不戴面具会吓着别人的。”
我低着头面带微笑的说到。
“哎,可惜了,单单是这半张脸已经是个绝色的姑娘了,孩子啊,苦了你了。”
刘老太太惋惜的说到。
我余光看到了一旁老鬼的身子微微侧了侧,我知道但凡是有人提起了我这张脸,老鬼的心里就会跟着难受,他始终都觉得是他害的我变成了如今这样。
我们又在刘老太太的家里住了2天,本打算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够了干粮就动身的,只是没想到事情就是生的这么凑巧。
那会子运动刚刚结束,那些个霸道的运动头子还没有完全被打压治理,尤其是像小渔村这样的地方,很多的信息传达还是比较落后的,所以渔村的领导班子还是之前的那几个战斗队主任来管理的。
“二小啊,听说你家老宅里住了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啊,这个事情可不能大意,现在外面的敌对势力还猖狂的很,万一是什么坏分子藏在这里的,牵连你跟你娘就不好了。”
一个4o岁左右的男人,披着一件长衫挡在了二小家的房门口。
我在房间里听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大概听明白那人的来意。这人虽然明着是冲我们来的,但是目的却是看上了二小家的那艘渔船的。
我之前跟刘老太太聊天的时候,就听她说过,他们家里是有一艘能单独出海的小渔船的,虽然不算大,但是也足够容纳五六个人了,自己有船能出海就能省下不少租船租力的钱。
我其实并不太懂渔村的生活的,在我的意识里,认为渔民就应该是家家户户都有渔船能出海打鱼的,但是认识了刘老太太以后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人家里都买得起渔船的,没有船的人只能跟着有船的人家出海去卖体力,捕了海货回来还不能分大头。
所以神坛村里,谁家能拥有容纳五六个人出海的渔船,就成了人人羡慕的资本了。闹运动的时候,这些船是被统一规划统一使用的,如今政策的风向有了转变,把原来属于个人的私船又重新还给了个人。
来的这个人是村主任,他虽然是用探寻我跟小芮的身份开的头,但是目的却是想白用二小的船出一趟海,那意思虽然没明说,却已经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是‘借’二小的船出海,请二小‘帮忙’,他自己的儿子和侄子结队上船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