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玿华点头离去,第二天也是早早醒来,看望了静王、朱雀和青鸟等人,大家都还没起,凤仪宫
里一片静悄悄。
她赶往唐见渊那边。
没想到天还没亮,这边已经灯火通明,唐见渊装束整齐坐在案几前,将一份奏疏扔在了地上,面带愠色。
他喜怒不形于色,能让人看出怒意,看来是气极了。
“陛下!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师奉恩忙走向那份奏疏,“不如陛下先用早膳?”
“不许捡!”
唐见渊冷冷说。
师奉恩吓得又把奏疏扔回了地上。
姜玿华进去,师奉恩见了正要行礼,她竖起食指在嘴前,作出噤声的手势。
师奉恩松了口气,太后来了就好了。
姜玿华缓缓跨过门槛,小宫人们趁机脱去她的牡丹云纹锦鞋,她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声响。
她弯腰捡起那份奏疏,没有刻意去看,但“江南水患”
、“妖后”
等字眼还是跃入眼帘。
她已经猜着了大概:江南水患未除,派去治灾的官员又开始推诿责任,说自己是祸国妖后!
唐见渊终于用余光看见了她,怕她看见奏疏上的内容,向她伸出手来,装作若无其事:“母后今日起得早。”
姜玿华把奏疏递过去:“没有陛下早。”
“朕习惯了。”
他的鼻音还是很重,“母后再去睡一觉。”
姜玿华闻言,又是敬佩他,又是不好意思。自己在家时,每到冬日就格外爱赖床,将近午时起床是常事,偶尔巳时起,母亲都会惊慌,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却带着病这么早起,想来也是从小习惯了,所以这场病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不仅驭下严厉,对他自己也不会有丝毫放松。
姜玿华笑笑,说:“听人说早睡早起精神好,回笼觉就不睡了。”
唐见渊让师奉恩过来,把奏疏递给他:“烧了。”
师奉恩接过去,投进香炉中。
姜玿华见他面色严肃、还在为奏疏生气,便说:“陛下为政事生气,不值当,政事是处理不完的,难道陛下要生一辈子气?”
唐见渊收敛了怒色,淡淡道:“江南水患再起,朕已经派人去治理。”
“既然已经派了人去,陛下为什么还生气?”
唐见渊不答,抬头看她,却见她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