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想想苏导在米哈身边比较和缓的模样也微微松口气,去外面给苏雅丽的心理医生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一下今天的事情。
不知道是苏雅丽被过往经历所伤害,还是本身从事文艺创作更为敏感,她一直都有着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哪怕一直谨遵医嘱吃药看医生都没有什么好转,反倒还拖累了身体健康问题,让她免疫力系统很容易出问题生大病。
米哈最开始见到杜行的剧组之所以停工,就和她突然生病需要休养有关系。
苏雅丽并不太擅长表露内心,本能的也在拒绝着外界的帮助,所以哪怕心理医生已经建议过很多次把她的病情告诉身边亲近的人,她都没有同意,又别扭又痛苦的自己面对,所以杜行他们只能大概猜测苏雅丽的状态,遇到什么事情先和苏雅丽的心理医生说一声,哪怕不知道病情,也能让心理医生那边给点建议。
按照杜行的描述,苏雅丽这一次的反应算是比较好的,按时服药注意休息就好,心理医生频繁的出现本身也是苏雅丽致郁的一个原因,所以医生把这些话和杜行说了之后没有再打扰苏雅丽。
苏雅丽不知道杜行在外面的电话内容,米哈是就算知道了也听不太懂,选了一个喜欢的卧室之后就去洗漱准备睡觉,又是约架又是担心揪耳朵的,米哈也是会犯困的。
米哈喜欢睡觉但不太认床,在陌生的环境里也能睡得很好,所以杜行接了杯温水来找米哈的时候,米哈已经关灯睡觉了。
“睡了吗?”
苏雅丽可能是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种睡前不玩手机秒睡的年轻人了,看着卧室门里床上不动的小鼓包,有点哭笑不得。
“嗯,米哈在家里睡得也早。”
小声的走进卧室把温水盖上盖子放在床头,杜行又轻轻的退出来,不过没有关卧室门,米哈习惯开着卧室门睡觉,在家里要是谁把卧室门关掉都能看到米哈迷迷糊糊爬起来再把门打开。
已经关灯的卧室只能在门口看到些光亮,苏雅丽扫了一眼也觉得犯困,让杜行自己收拾然后转身上楼去睡觉,她发现每次遇到米哈自己的精神状态都要好一些。
苏雅丽很多年都没有体验过优质睡眠四个字了,看米哈三分钟不到睡得四仰八叉不免受到感染,洗漱之后也带着困意躺到了床上,只不过平时到夜晚就没有什么动静的手机突然震了震,困意消散,她打开床头灯去拿手机,发现是封新邮件。
助理他们都知道苏雅丽的作息,不会在休息的时间发消息的,那这个邮件是哪里来的?
苏雅丽点开之后,脸色一变,看着发件人汪业同三个字手腕一抖,让手机摔下了床。
邮件里是一段视频,苏雅丽近乎僵硬的点开之后,看到了里面年轻很多的自己穿着睡裙懒洋洋的用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然后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之后进了卧室的小露台,她很清楚的记得这是结婚后的汪宅,自己的噩梦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苏雅丽刚进去,后面就跑出来个小男孩,抱着怀里的一个船模喊妈妈,只不过船模有一块掉下来了,小男孩又绕回去找那一块掉下来的东西。
想到什么似的,苏雅丽突然屏住呼吸,然后看着一个高个的卷发男人出现在镜头,左右看了看之后进了小露台。
看到这里,苏雅丽已经浑身冰冷不敢往下看了,她哆嗦的伸手去旁边拿药瓶,可是浑身的肌肉就像是失控了一样反倒摔下床铺,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不断的发抖,想去摸手机求救也不行,反倒是把床头柜上面的东西带下来摔在地毯上之后被台灯还砸了一下。
金属制的台灯摔脱了外壳之后,能看到里面比较尖锐的支撑体,苏雅丽像是着了魔一样的伸手去摸那个支撑体,然后被一个暖融融的身影拦腰拖走。
是米哈。
从苏雅丽把药瓶无意打翻,然后摔下床铺之后米哈就听到不对劲了,她迷迷糊糊的醒来之后立刻戒备起来,以为有什么危险,结果发现这些细微的动静是楼上传来的,立刻就跑了上来开门就看到了趴在地毯上的苏雅丽已经被摔坏的台灯划破了指尖,飘散着血腥味却仍然用力把支撑体尖锐的地方往自己这边拖。
米哈还有点没睡醒,也被苏雅丽的举动吓一跳,想都没想跳过去拦腰拖着苏雅丽把她拽离台灯。
很久没有闻到血腥味让米哈有点慌,她也顾不上回答苏雅丽了,直接单手把人抱起来之后跑去卧室自带的卫生间冲洗伤口,好在伤口不深很快就泛白止血,米哈本想下意识舔舔的,但是杜雅文可是给米哈和豆豆上过细菌科普的,这不禁让米哈住嘴,再次揣着苏雅丽跑回客房,从自己脱下的外套里找到小青蛙创可贴,里面附带一个酒精棉签。
这还是豆豆给她的,一直装在兜里没有用。
米哈揣苏雅丽和单手抱了袋大米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苏雅丽要比大米的情感丰富多了,基本上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米哈把自己拎来拎去,她是根羽毛吗?揣着她跑上跑下都没有发出什么多余的动静,要不是被米哈暖融融的体温包围,苏雅丽可能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没有惊动已经睡下的杜行,米哈仔细嗅了一下确认伤口不流血之后,打着哈欠把苏雅丽圈在自己的被窝里,然后像是一只大猫一样围着她身边,用手掌摁了摁苏雅丽的脸,确定她跑不出去之后眯着眼睛准备睡觉。
苏雅丽:……
根本不问问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而且,救完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是睡觉吗?饶是苏雅丽本来心存死志都被米哈的操作折腾的有点跑题。
猫科动物的睡姿都可以用四仰八叉来形容,苏雅丽被米哈这种左右横压牢牢固定猎物的姿势扣住,忍不住想挣扎一下,从米哈破门而入然后迅速的揣着她清洗伤口然后下楼团回去睡觉,这个震惊居然不比她看到视频的情绪波动小。
苏雅丽不是猎物,米哈也不再是花豹了,下意识想舔舔手的动作及时刹车,然后变成米哈左蹭右蹭在枕头和被子之间蹭的头发都起静电炸毛了,才清醒了几分学着杜雅文哄豆豆的动作拍了拍苏雅丽,“不怕,小伤口没事的,不会死掉。”
好叭,米哈现在都没有发现刚才苏雅丽是有自杀倾向的,她以为苏雅丽只是摔下床被台灯的断口割伤,然后吓到以为自己要挂掉的。
米哈式摸头都是逆着头发秃噜的,苏雅丽很快也被米哈秃噜成炸毛,感觉自己大佬身份简直是摇摇欲坠,也顾不上刚才的视频给自己的震惊,努力从米哈的爪爪下挣扎出去。
一百二十多斤的米哈沉的不到九十斤的苏雅丽有点血压升高,导致她扎着头发看着米哈打哈欠时露出的浅浅虎牙时,还有点发懵,然后又被米哈秃噜了,“不怕不怕哦!”
米哈这种哄豆豆的方法其实很幼稚,可是,偏偏让苏雅丽感觉到浑身冰冷的血液开始回温,然后止不住的也学着米哈的动作团进暖暖的被窝,讲起了视频里发生的事情。
她想倾诉,想把压在心头沉重的冰块挪出去,否则,自己心底的那口气就要被磨灭了。
一听八卦就来劲,米哈也不困了立刻翻身撑着脸,眼神圆溜溜的盯着苏雅丽,哪怕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打开的卧室门漏进来的走廊光,也让苏雅丽突然有点卡壳,看不到米哈也感受到了一种吃瓜群众的快乐。
然后,米哈听到了苏雅丽和汪业同的原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