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最终驶进半山别墅,席皓御没有直接回他的房间,而是走到了二楼最里边的房间。
他想打开房门,但是门从里边反锁了,他拿出了手机,手机屏幕上还放着监控录像。
录像中,四个镜头全方位监控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他点开其中一个镜头页面,夜视模式下,汽车形状的儿童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孩子,抱着一只很大型的毛绒玩具,不,它会动,是只很大的狗狗,床边还陪着一个机器人,正在播放着安眠曲。
看着房内没什么异常,席皓御才转身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手机一直开着监控画面,而后他又拿出另一部手机,先看看有没有信息,解锁屏幕后什么都没有,他才把手机放下,之后进了浴室。
浴室里很快传来流水声,席皓御仰面对着花洒任由水从他脸上淋下,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微微冒着热气的水流不停从那一身恰到好处的肌肉上滑过。
许久之后,水终于停了,他抬手拨掉脸上的水,拿过浴巾包住下身便出来了,水滴还在顺着垂落在额头的头往下滴落。
他进了衣帽间,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穿上了睡袍,拿着毛巾在擦拭头。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监控,然后才又走进浴室把头吹干。
时间,凌晨两点半,房间的灯才熄灭,手机屏幕还在亮着微弱的光,监控录像还在运行中,轻柔的安眠曲下,孩子睡得安稳。
朝阳透过碧纱的窗帘,大地早已一片大白。
突然的闹铃惊扰了所有静谧,大床上,席皓御皱皱眉,被扰得很烦躁,他翻了个身,摸到手机关掉闹钟。
不知怎么了,头疼得厉害,不想起。
昨晚也没喝多少酒,也不是第一次那么晚睡,怎么头就这么痛?
十分钟后,席皓御皱着眉头睁开了双眼,再次摸到手机,点击了屏幕几下,了一条语音,“时越,今天的例会全部取消,我不去公司了。”
他放下手机,揉了一下眉心,又伸手去拿另一部手机。
手机屏幕上还是那些监控画面,外边天都那么亮了,房间里还是拉紧窗帘,只开了一个暖光的灯,但这次能大致看清房间的全貌了。
宽大的房间只有一个蓝色汽车模型的儿童床,窗边一个小桌子一张小椅子,地上都是杂乱的玩具。
机器人正在收拾餐具和掉在地上的食物,还有一只大的纯白萨摩耶在捡玩具,一个一个的把它们叼起来放进篮子里。
床头角落里缩着一个小男孩,年纪看着大概四五岁,头长长的,应该有一段时间没修剪了。
他用薄被围着身子,就只露出一个头,正安安静静的看着狗狗和机器人收拾东西。
萨摩耶收拾完所有玩具后,自己打开门把装满玩具的箱子推了出来,而机器人开启了扫地拖地模式。
这时,席皓御不顾自己头疼欲裂,快从床上起来,拖鞋都不穿就跑出了房间,直奔那间个房间。
他一出现在门口,原本安静的小男孩突然“啊啊啊”
的大喊起来,并且拉起被子蒙住了头,听得出来,他充满了抗拒。
“好,好,我走,我走。”
席皓御不甘心的一步步后退。
一直都是如此,每每都心疼,可孩子抗拒他,抗拒所有人,他没办法,每天只能通过监控录像看着他。
席皓御离开后,男孩的喊声才停了下来,但他依旧缩在被子里瑟瑟抖,机器人打开了安眠曲,几分钟后他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房门还在敞开着,席皓御却只能远远看着不敢再靠近。
最淡定的莫过于萨摩耶,把装玩具的箱子推到了楼梯口后才折返回来,它主动把头伸到席皓御的掌心蹭了蹭,像是在安慰他。
席皓御抚了抚它那毛茸茸的脑袋,笑道,“小白,你做得很好,去吧。”
小白听话的朝房间走回去,关上门之前还和席皓御对视了一眼,从它眸中看到了坚定,好像在说,“放心,有我在。”
席皓御笑了笑,眼看着房门被关上,他被隔绝在了外面。
他转身回到他的房间,又拿起手机看监控。
画面里,只见小白跳上了床,男孩一把就搂住了它,小白则用下颚蹭了蹭他的头顶。
一娃一狗紧紧相拥着,看着床边的机器人比划着什么,好像在讲故事,不过男孩脸上始终没出现过笑容。
席皓御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勾起,还得多亏有小白,有时候人都不如一条狗。
他把手机放下,因为头痛,所以又躺回了床上,闭着眼睛的他,思绪混乱。
若是别人知道他别墅里养着这么个孩子,第一想法肯定认为这娃是他席皓御的私生子。
孩子名叫沈子轩,是他好友的遗孤,四岁零五个月。
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妈妈生下他后就离婚跟别人跑了,他爸爸沈承儒独自把他养大,父子俩一直相依为命。
可上天不公,四个月前,小子轩亲眼目睹了沈承儒为救人不慎坠楼,摔得鲜血横流,当场死亡,那一幕让小子轩落下了心理阴影,自那之后他就没再说过话了。
他将小子轩带回来以后,现他的情况比想象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