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迷雾中的男人,看不清长相,虚晃一眼又彻底消失。
苏南枝头昏脑涨,纤瘦的脊背抵在床帐处,掐着太阳穴缓解疼痛,心中一片迷茫,那男人为何在记忆里一闪即逝?等她绞尽脑汁再次回想,却怎么也想不来了。
大抵是幻觉吧……
苏南枝吸了吸泛酸的鼻尖,看向屋中的十个大箱子,里头装的都是母亲遗物。
她打开箱子,想寻亡母生前最爱的福禄寿翡翠手镯,消解思母之情,那镯子极为贵重,价值百金,她记得是放在箱子最中间的,可怎么就找不到了?
她将所有箱子一一打开寻找,不仅没有找到福禄寿手镯,还现少了很多昂贵的器物,比如宫中赏赐的那柄晶莹剔透的珍品玉如意、全套羊脂玉步摇。
父兄从不动这些东西,难不成是有人偷了?
苏南枝脸沉了几分,美眸浮现冷怒,究竟是谁敢动她母亲的东西?
她,必须找到母亲生前最爱的福禄寿手镯。
……
第二日,宫中派人送来请帖,邀请官眷共度小年夜宴。
苏南枝被春盛精心打扮后,一袭雪色纱裙袅袅娜娜而来,已在府门等她的苏正父子三人,朝苏南枝看去,不约而同地眼前一亮。
苏正骄傲笑道:“不亏是我的女儿。”
“不愧是我的妹妹!”
“不愧是我家小妹!”
苏南辕兄弟二人亦是自豪。
苏南枝坐上马车,刚欲启程时,府内忽然急急跑来一人,人未到哭声先至:“呜呜呜……伯父……大哥……你们真是把我忘了。”
盛装打扮的苏晓筱疾步跑来,哭的梨花带雨、面颊苍白,气的跺地:“上次大哥二哥也是差点把我丢在教坊司,没带我回家,这一次又不带我去夜宴。”
苏南辕剥了葡萄递给苏南枝,悠悠道:“邀请苏家直系官眷,你又没在名单上,为何带你?”
苏正犹豫片刻,和蔼地叹口气:“晓筱上车吧,宫宴是礼部操办,我同礼部尚书打个招呼,多一人也无妨。”
苏南辕蹙眉不悦怼道:“若被旁人得知苏家强塞了个人进去,恐怕有损父亲清廉之名吧?咱们去的是皇宫,不是酒楼客栈,何况伯父生前也并无官职挂靠,怎么说她也不是官眷。”
苏晓筱气的浑身轻颤,拧着丝绢,肝肠寸断地哭道:“我知二哥向来讨厌我,一心要把我赶出苏家,我待会儿趁着伯父与哥哥姐姐去宫宴吃喝玩乐时,偷偷卷起包袱走人便是!再也不做你们的累赘蹭吃蹭喝了……”
苏南辕嫌弃地翻个白眼:“装,接着装,苏晓筱你要不去戏楼讲课吧,这么会演——”
“混账住嘴!”
苏正脸色骤冷,叹息道:“你二哥脾气向来如此,别与他生气,你与伯父一同去,横竖你是我苏家人,没人会说什么。”
苏南枝与苏南澈坐在一处,二人各执书卷翻阅,懒得搭理苏晓筱。
父亲与伯父感情极好,一向万分怜爱且纵容父母早亡的苏晓筱。
……
到皇宫时恰逢黄昏时刻,霞光万道绚烂地笼罩着整个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