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遥清了清嗓子,坐在牌坊下的石墩吆喝起来,“出租耕牛,一天五文钱,出租耕牛,一天五文!”
“哞”
身边的老黄牛好像听懂人话,黑溜溜的大眼睛斜睨着她。
“大黄,你要加油给我赚钱,不枉我啊,喂你吃草不是?”
陆明遥拍了拍黄牛脑袋,这时有人闻声而来。
“出租,什么意思?”
来人戴着草帽,扛着锄头,面黄肌瘦,一看就不是下苦力的料。
“这位大哥,出租的意思呢就是这牛给你用一天,晚上你得还我,五文钱,只要五文钱!”
陆明遥竖起五根手指头,再加上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亲和。
她一辈子跟客户打交道,从不分高低贵贱,深谙顾客就是上帝的道理。
“真的?累了病了,算谁的?”
中年男人狐疑,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这牛本就病着,死在地里找他要赔偿那可了得?
“放心,算我的!”
陆明遥也不是吃素的,帮衬着下地,不仅赚了五文钱,还混了顿午饭果腹。
秦商朝的铜板没有孔,一元硬币大小,青铜锻造,印着天和康泰字样。
夜幕四沉,陆明遥牵着黄牛一摇一晃地往回走,老牛劳累一天,她已舍不得它受累,还不忘聊天跟老牛解闷。
“老黄,你说我一天赚五文,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文,有了钱,做点什么好呢?”
资本家一套杠杆原理,她算得了真传,打工人不一定有出息,做了老板,才有出头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她这篡改书中情节,往后男主还是不是男主,能不能开挂逆袭?
不慌不忙,总算到了南屯。
还没进牛棚,就见几个人影扛着麻袋似地东西匆匆跑开。
有人偷萧家?
不对啊,萧家一穷二白,能有什么好偷的?
陆明遥顿了顿步子,忽而听闻脆生生的呼救和愤怒嚎叫。
“呜呜,小叔小叔救命”
“放开我!王八蛋!敢动我一根毫毛,看我小叔不把你们大卸八块!”
至此,陆明遥才反应过来,他们扛着的哪是什么麻袋啊,分明是今早的那一伙要债的又来了,还掳走了萧渠远和萧雪儿!
“老黄,你老实呆着!”
陆明遥将黄牛拴在牛棚外,拔腿就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
明月当空,月华清冷,她自幼在城里长大,田埂弯弯绕绕,摔了好些个跟头。
南屯村不大,统共也就三十来户人家。
靠村口的王家小子早年在县城里赌坊混日子,回了村子里搞起了地下钱庄,陆明遥摸估着萧家为了娶原主,借了王家银两。
当陆明遥气喘吁吁地到院子口,土胚房里传出笑声,“萧凌诀他再能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在我手上,他还敢造反?”
“老子说过了,今日不还钱,谁也甭想好过!”
她目光穿过土坝,一眼就能看到跪在弄堂里的两孩子,跟前扛着烧火棍的男人就是晨间那斜眼歪嘴的货色。
“你打不过小叔!”
出奇地,斩钉截铁回怼恶霸的不是萧渠远,而是弱不禁风的萧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