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见经理这么卑微道歉,又听到说免单,火气这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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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间。
桑岁脚踝被碗盘碎片划伤,伤口不小,流了点血。
肖经理从外面进来,把药递给她,让她处理一下伤口。
“给我吧。”
盛以泽接过他手里的药水,蹲下身。
肖经理最后还让桑岁向那黑人赔礼道歉了,想到这点,桑岁就很委屈。
凭什么啊!
她什么都没做错,只是跟他解释而已,不仅招辱骂还得反过来向那人道歉。
肖经理见她坐在那儿,双手抱膝,耷拉着脑袋,眼眶红红,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他是中国人,知道他们也是,便用中文解释:“桑岁,你可能刚来法国,一时还没适应这边的生活方式,所以你可能忘了,这里是法国,对枪支没有管控很严格的国家。”
桑岁身形一顿,抬眼看他。
“这里不是我们中国,不是一个安全到我们在与他人有冲突时,可以放心大胆地与他人争辩的国家。”
肖经理语重心长,“一个对枪支没有做到百分百禁止的国家,这就意味着,刚才如果我们不安抚那个人的情绪,我们有可能会被他突然拔出枪射杀。”
“虽然我们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枪,但那时候,我们需要处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
桑岁眸色颤了颤,一下子明白了肖经理的良苦用心。
“谢谢您。”
肖经理摇头:“那你们处理下伤口,我出去招待客人。”
“嗯。”
肖经理离开后,桑岁“咝”
了声,脚下意识往回缩了下。
桑岁回过神,看见盛以泽半蹲在她跟前,脑袋低垂,垂落的额发掩去他深邃浓黑的眉眼。
他骨节分明的指骨捏着沾湿的棉签,擦拭她伤口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像是陷入自己的自责中。
想到以前的种种,桑岁迅速缩回了脚,拒绝他给自己上药。
她伸手:“不用你,我自己来。”
盛以泽手顿在那儿,半晌没有动静。
想到刚才的画面,他还是心有余悸。
“盛以泽!”
桑岁有些生气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那个人身上有枪,你会怎么办?”
盛以泽抬起头,对上她眼睛。
桑岁一愣,“什么怎么办?”
“我想过。”
“?”
“如果你有危险,我会替你挡枪。”
桑岁瞳仁一紧,静静地望着他眼睛,忽然笑了:“所以呢?盛以泽,你是想做自我感动的事吗?”
男人眸色一怔。
“盛以泽,以前我们没有关系,现在我们也没有关系。”
她眸色认真,“别做自我感动的事,我不稀罕。”
桑岁抢过他手里的药,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