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淳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措词。
梁钊直起身,静静地瞧着梁淳,心思几转。他便是元千霄说的人证?“淳儿,朕不喜欢支支吾吾的人,有什么话直说,不说便出去,朕还有奏章要批。”
终于,梁淳下了决定,开门见山道:“周宸游喜欢男人,根本不可能给七妹幸福。”
“他,喜欢男人?”
梁钊被这几个字震住,好一会儿才接受。昨日,他是为试元千霄才说的那话,哪里会真赐婚。
“千真万确。”
梁淳垂下眸子,继续道:“方才儿臣都瞧见了,周宸游与那男戏子,行,行苟且之事,还说,娶七妹进门后便为那戏子赎身,无耻至极。”
“是么。”
梁钊倏然黑了脸。一月前,他曾说过一句话,当时周宇在场,估计是起了心思。“此事朕自有定夺,你下去吧。”
*
夜深,寝殿里愈安静。
梁缨靠在床头出神,指尖频频捏紧泥人。
他说,“你给我就给。”
她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他会这般说话,是喜欢她吧?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心头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们俩互相喜欢,忧的是,她害怕。
万一哪天他不要她了,弄丢了她的心,那她该怎么办,会跟母妃一样疯么?
不,她不想变成母妃,一点儿也不想。
梁缨带着纠结的心情睡下,再次入梦。
这天是个阴天,闷人地紧,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站在东宫外头,听那些宫人说,他打了胜仗,今天正好抵达都城。
她想,他怎么还没死在战场上,老天真是不开眼。
当天晚上,狂风大作,吹得院子里的榕树都倒了几棵,“轰隆,轰隆……”
天上一直在打雷。
她捂着耳朵蜷缩在衣柜里,双眼紧闭。以前,他在的时候,打雷天总会抱着自己,可今晚他不在。
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寝殿里,她更害怕。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
这会儿,她开始想他。想他为何不回东宫,是住在军营了,还是,厌倦她了?
突然,“嘭”
地一声巨响,有人闯了进来,听脚步声不是元千霄,且来人不止一个,至少有十来个。
她没搭理,默默抱紧自己。
“吱呀”
,骤然,有人打开了衣柜,光线悉数涌入,随后,一只男人的手从旁伸来,用力将她拉出了衣柜。
那人手上的力气很大,她被摔在了地上。
寝殿里灯火通明,她下意识抬头看去,面前站着一群人,为的男人年过半百,五官长得很凶,眉间杀意凛凛,是元千霄的父亲,淮越国的皇帝,元旭中。
元旭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跟看一只蝼蚁没什么区别,“来人,将这女人拖下去,闷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