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母亲怎么都没想到,小郑氏心大,她要的,根本就是不是什么名门贵公子。当年父亲刚刚袭爵不久,何等风光威武,且他那时也才不惑之年,正是盛年。小郑氏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偏这份心思被宫里的人看出来了,所以才有当年宫闱私-通的那一幕。”
赵佑樾回忆着往事,面渐露狰狞之色,似是又到了那一天一样。
“其实他们于灌木丛中行苟且之时,我当时恰巧路过,看到了。我从没见过那等恶心之事,他们根本就不像是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发了情在□□的畜生。”
说到这里,赵佑樾渐渐攥紧了拳头。拳头死死捏住,掐得指尖泛红,手面青筋暴露。而他此刻,整个人也在颤抖,额上渐渐沁出汗珠来。
赵佑楠本是在凝神倾听的,忽然发现了不对劲,他忙起身过去:“大哥。”
赵佑樾却朝他摆摆手,忍着恶心依旧说:“无碍。”
可才虚弱吐出这俩字后,他人整个就打起摆子来。赵佑楠忙喊了外面魏青进来。
魏青见状,则说:“二爷请扶大爷平躺下来吧,再喂点热水喝下,缓一缓就好。”
赵佑楠依言照做,扶着兄长躺下,替他盖好被子,又给他喂了热水喝。等见兄长渐渐呼吸平稳下来,且慢慢昏睡过去后,赵佑楠则问魏青这是怎么回事。
魏青说:“大爷这病有好些年了,从先夫人死后开始,大爷就时不时会这样。只是,大爷怕你们担心,一直不让属下说。”
赵佑楠也没再问什么,他自己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静坐于榻边,望着兄长略显苍白的脸,他忽然觉得,比起兄长所付出的一切来,他这些年来的小打小闹,又算得什么?
赵佑楠一直陪着兄长,直到快早朝前才离开。他回去后没回后院,只在前院换了朝服后,直接就打马进宫去了。
柳香却在担心丈夫,一夜都没怎么睡得着。直到天擦亮时,前院侍奉的人过来说二爷已经回府,且换了朝服后直接上朝去了后,柳香这才稍稍安心些。
昨儿他走得匆忙,像是出了什么事。且之后一夜未归,她没有他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若真是出了事,她都不知道该要去哪里寻他去,所以,不免就担心得睡不着觉了。
现在听说他人已经回来过了后,柳香心安后,便阖上双眼打算眯会儿养养精神再起的。结果谁知,这一闭眼再一睁眼,醒来时已经快午时了。
柳香吓得惊坐起。
忙唤了外间伺候的丫鬟进来,柳香一边穿衣洗漱一边问:“爷回来了吗?”
春铃说:“二爷已经回来了,下朝后有来看过奶奶。只是见奶奶还睡着,就没打搅。这会儿,好像又出门去了。”
柳香说:“你该叫醒我的。”
不过想了想又觉得,现在再谈这个,也没什么必要,所以,就问,“二爷回来后,有没有说又去哪里了?”
春铃摇头:“这个奴婢不知道,二爷没说。”
等晚上赵佑楠回来,柳香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佑楠却寻了个别的借口应付了过去,有关真相,他只字未提。不是他有心要故意瞒着妻子,只是,若让妻子知道真相后,怕她会承受不住。
若知道她一定会担心害怕,那又何必再告诉她呢?
柳香倒还挺单纯的,或者说,她如今是打从心底深信了这个男人的。所以,不论他对自己说什么,只要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她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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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复赛,对柳香来说,进展得十分顺利。
每五年一次的木工选拔赛,每次只有三个名额,柳香占了一个。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她便是要入木林院的人了。从此以后,她也是吃皇粮拿朝廷俸禄替朝廷办事的人。
可能结果是自己意料之中的吧,所以在张贴出来的皇榜中看到自己名字时,柳香虽很高兴,但却并没有那种意外之喜。
隔日,宫里便就有圣旨下到了大将军府来,随同圣旨一道来的,还有一身绿色官袍。
柳香品级很低,每日自然是不需要上朝的。不过是每日要去木林院里点卯,然后跟着里面的人一起给皇家做事。
数十年选拔下来,木林院里也有女官。只不过,和柳香差不多同龄的,只有一个。她是五年前的那次选进来的,如今还不到三十岁。另外仅有的几位女官,年纪最大的,也得是柳香祖母辈的了,最小的,差不多也有近四十的年纪。
柳香在木林院内呆了几天后发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若非必要,轻易不会随意攀谈。每日去都有上峰派下来的任务,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后,可以提前离开。
基本上每人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子,除了中午那顿饭是一起吃外,其余时间都是自己忙自己的。但中午即便坐一起吃饭,也是没什么人互相攀谈。
柳香原还想着要和几位前辈说说话的,结果见人家都很忙,她也就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木林院最近整个都很忙,柳香也很忙。每日回到家中后,除了去老太太和大长公主那里请安外,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只想自己安安静静呆着好好休息。
赵佑楠最近也忙,夫妻二人也只有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见到面。而有些时候,赵佑楠有事要忙到很晚的话,晚间便不回后院歇息,只宿在前头书房内。